天色稍晚些时,排练厅中依旧满满的都是人,先唱完的人都没走,留下来看后面人的情况,顺便评估一下自己的实力。

    娄月诗自台上下来后,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她能过关斩将闯入国前五十,歌唱水平其实不俗,可惜与浸淫歌道多年的人相比还是差上许多,匠气有点,气息却不够。

    见娄蓝登上抬握住话筒,她也有些走神。实际上,自从娄蓝考进海市的知名戏剧学院,而她自己考入京城的艺校后,除了年节,就很少能够见到这位便宜继姐了。她们家族在Y市是望族,爷奶叔伯俱,生意铺的很开,这样的人家,按理说娄蓝这样的长子长女应该过得风光无限,可惜娄蓝父母从小不和,等离婚分家后娄父马上再娶了做煤炭生意的赵家早年丧夫的独生女,娄蓝之后的日子,就完可以用姥姥不疼爷爷不爱来形容了。

    冷眼看着娄蓝一袭妥帖的天蓝色运动服,衬得人莹白无暇,灯光打下来,好一个天使样的纯洁美人,从小就将她这幅样子看在眼里的娄月诗在心里面咬牙切齿,面上却一丝不动,愣生生堆出一个激动向往的笑容来。

    台下人怎么想,心里如何复杂,在娄蓝开口唱歌的下一刻,也都变了浮云。

    “怎么会陪着我,被跑车再挟持我,心跳逐秒逐秒掠过竟想到最初,我也差半点认错没有分手开车接我……”

    一曲港市天后的《烟霞》,纯正的粤语歌若淙淙流水般唱出,真正的感情是压抑不了的,似是而非的暧昧即使闭上眼睛,也都会从心跳中泄露,这种东西太难抵挡了,也可以说,娄蓝唱的太好了,一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难道我别无异心,完没好感,都可以跟散心,装作假天真,当我伴侣,为我等我便会憎……”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窃窃私语自然是无法表达那种羡慕向往的心思的,包括编导在内所有人都有了觉悟,如果娄蓝无法进入前二十强,这场选秀的公平性就一定会惹人质疑。

    娄蓝没管那些,她唱完歌交了话筒,工作人员立刻把她叫到一旁,跟她确认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下一轮排练并选定歌曲。没错,除了那些实力超强或是人气极旺的选手能获得继续彩排和选歌的机会,其余人在初次彩排过后完是放养状态,水果台再如何善于造势,毕竟人力不够,也只能照顾到一部分重点选手。

    一时众人的目光都投到她的身上,嫉妒是不至于,可眼睁睁看着别人占尽先机,自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看了几眼后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超水平发挥,而超水平也不见得有用就是了。

    别人还可有可无,静静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娄月诗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的握在一起,甚至在手背上留下了白痕,当晚回到住处后娄月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都不够泄愤,她甚至摔碎了酒店的几个玻璃杯,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在电视台找到正在认真练歌的娄蓝,四处张望了一下,在娄蓝座位边坐下说:“姐,唱的真好。”

    四周无人,娄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微蹙的眉头完无损她秀美的容貌,她望向娄月诗,人们常说“相由心生”,但是纵然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在偏颇的路上越陷越深,干的事情伤人伤到了骨子里,却仍然称得上是一个大美人。

    “还行吧,主要是这首歌不错。”娄蓝不领情,面上很冷淡:“也唱的不错。”闷了一会儿又问:“来比赛,爸爸和赵阿姨没来看么?”

    “他们正式比赛才过来,这两天彩排,他们来了也没什么用。”娄月诗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边说:“对了,爸爸说好久没有联系他了,都想了,我帮打过去,跟他说说话吧。”

    娄蓝眉头皱的更深,娄月诗的电话刚拨通那边就接了过去,电话被娄月诗举在她耳朵边上,娄蓝无奈,只好接过手机,稳了稳情绪,轻声道:“爸爸,我是娄蓝。”

    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和父亲通话,可也正是这次重生让娄蓝意识到,若是她不打电话回家,家里就永远都不会主动联系她。她心里一晒,听到另外一端父亲的声音淡淡的,意义不明地嗯了一声,忽地问道:“参加比赛,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

    娄蓝闭了闭眼睛,压下不舒服的感觉,一本正经的说:“前两天手机丢了,我身上又没有钱,所以一直在忙着打工,没顾上打电话回家。”

    “这是抱怨家里没有给打生活费么?毕业快三个月了,家里希望能独立,想要锻炼锻炼,倒好,连个电话都不给家里打了……”

    娄蓝有些走神,听着父亲说了她两句,转头望了一眼在一旁聚精会神看着自己的娄月诗,一时没有控制住,发出奇怪的笑声:“没关系,多亏您们的锻炼,我才会来参加选秀,还如愿以偿进入了五十强。”

    被娄蓝打断了自己的话,娄父的语气就更冷了,又念了两句,直接进入了正题:“这样,们姐妹既然都进了比赛,干脆就组一个组合吧,去和节目负责人讲一声,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强得多。”

    娄月诗就坐在她旁边,电话里的声音丝丝缕缕透出来,她听到了,眼睛一亮,连忙笑嘻嘻的看着娄蓝:“姐?咱俩要是组合,一定能过关斩将,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