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娘这头急匆匆进了四合院,转眼,偏厅那方,阿夏将豆花分了一半给十一,两人一人端着一个碗,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口吃得有味。

    见之楚娇娘,阿夏不但没停嘴,还仰头将碗底也扒了个干净,之后才喊了夫人。

    “夫人,陈怀安说您见了老爷。我想着老爷应会给您买豆花,所以我就将豆花分给小少爷,一起吃了。”

    好个丫头!如今是何景状,便是见了老爷,老爷能给她买豆花吗?

    楚娇娘幽幽瞟过一记冷眼,莫名有些不懑,“并无,你再去买一份回来。”

    闻言,阿夏心上愣然落下一个咯噔。

    瞥眼见十一碗里还有半碗,阿夏默默上手将十一手中的碗轻轻拉了过来,“夫人,不若……同小少爷,一起吃吧。再去买……有些远了……”

    楚娇娘压了眼,“阿夏,近来,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佟妈妈说……他有个远方表叔的侄儿子,年岁二十左右……”

    “夫人,我这就去。”阿夏忙将碗还给了十一,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小少爷,你好好吃着。我去帮你娘亲买豆花。”

    说罢,起身拔腿就跑了。

    十一目送。

    楚娇娘看罢,长长叹了一口气。

    要说楚娇娘这会儿其实早已无了胃口,脑中心口堆满了事儿,如一块石头压着,重重的,喘不过气,不知要从何去顺理,亦不知从何丢下。

    看着十一吃得起劲儿,楚娇娘挪上台阶,陪同儿子一道坐了下来。然心口被自己掐住之后,纵是看着可爱的儿子,纵是有欢喜菩萨降临,恐也难能松开。

    从前,楚娇娘的日子很简单,没心没肺奔着自己想要的,努力攀上一条康庄之路,兴许就够了。

    如今她身在何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围绕的动荡与颠簸似乎随时都会如雷暴雨落下一般,给人留下无边的恐惧与不安。

    特是在万籁俱寂,寻不到一丝光线的时候。

    还有那一条人之向往的道路,好似总会偏离预想的轨道与方向。走着走着,皆不是最初的样子了。

    她不是以前的模样了,魏轩也不是以前的模样,扶卓仪……也不是了。甚至公爹父亲……老人家如今亦时常沉思,或望着天,或望着远方;日渐消瘦的背影刻着深深的落寞与孤寂,仿佛在寻着归根的尘埃。

    一路上,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种下了不一样的种子,楚娇娘只觉着,而今的种子并不那么好。

    可想,明明满堂红寓意好运,为何她种下了那么多株,却仍旧未见有多好的运气来临……

    “娘亲,你吃吧。”十一看到娘亲发着呆好似不高兴,于是胖乎乎的小手端起瓷碗,费力舀了半调羹的豆花,举到了娘亲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