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内寝,魏轩急忙觐见,将一方有臂腕般细长的小盒,呈在了至尊的面前,拱手示礼道:“今日小儿周岁宴,有人私下送了此礼来,臣,不敢妄收。特来归还给圣上。”

    至尊狐疑,直打了个趣,道:“莫不是又收了甚夜明珠类的宝物?”说着,便叫从旁的内官打开了盒子。

    然在见到里头之物后,至尊起先亦是惊压了眉头,再展开时,看到里头,瞬间却是一抹会心了然。

    “所以,你夫人对你说了此事?”至尊问。

    魏轩不解,只看着高位之人。

    至尊见罢,反而收好此物,重新放回了盒中。随即,拖了个沉厚的嗓音道:“你可记得那年,朕亲自去吴州邀你入京时,你夫人去见过朕?”

    “臣记得。”

    至尊道:“当时,你夫人向朕讨要了一物。便是这一卷印了国玺的空白圣旨。”

    魏轩微惊。

    “你夫人当时索要此卷圣旨的意思,说是怕日后她的当家之人,一去不复返,故此讨要此一卷圣旨,只是好为自己日后,与孩子,做一做打算。但朕揭穿了你夫人。你夫人其实是怕朕用了你之后,对你,过河拆桥,所以,这卷圣旨便是她向朕,为你讨要的一份护身符。”

    “不过你夫人与朕承诺,若非是万不得已时,不会将此卷圣旨拿出来,怎会忽然……落到了你的手里?”至尊厉下一双炯炬的眼。

    “臣……”魏轩继而拱上手,只是忽然的,心口沉得紧。

    他从未从楚娇娘嘴里得知这一段故事,他一直以为那时,这个女人只是冒着胆子,向官家求说了几句话罢了,并未想她……竟然是做了更为大胆的举动。是傻的,当真是傻的……

    “魏轩,朕在问你话。”至尊敲了敲案台,“你两口子相当精明,若是一唱一和,可是教人辨不出真假,可别……”

    魏轩顷刻跪了下来,“回圣上,内子亦是说到做到之人,若真与圣上应下承诺,必定不会轻易失言。此事……”

    “此事待臣回去向内子问明之后,再容臣向陛下回禀。”

    那个女人最是小心谨慎,也最怕误会与诬陷,此卷圣旨如此重要,趟若真在她手上遗失,她必定会告知与他的,绝不可能让他如此……贸然送来。

    闻言,至尊浓眉间同是拧下许久,亦也有此番猜疑。只一瞬,烛火摇动之下,高位上的人陡见此卷圣旨中,好似有微微一些变了色泽的血迹,猛的,想到了某一些事儿。

    几许之后,至尊眼中的凌厉转而是一番恍然见醒,然眉峰却是愈发压了下来。

    又是片刻,至尊忽然道:“不用了。此一事……张翁亦是知情人。”

    魏轩猛然,被一片血红之光唤醒,而后怔怔盯着至高之人,仿佛有一些未曾让他历经,未曾让他亲眼见到的一幕,深深扎入了心底。

    他一直以为,张翁是想报复他,是想钳制他们来威胁他,所以才对他们如此赶尽杀绝,原来……原来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