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轩被儿子和媳妇训了,拉下的一张脸,快比得上马脸了。转头来,到底默默地给楚娇娘揉肩捏了颈,而后好媳妇儿,好娘子,好夫人的给哄上了。

    楚娇娘看着儿子给捶腿,丈夫给揉肩,心中叹道,这还差不多,亦道这日子勉勉强强还是可过下去的……

    一家人此刻正踏实纵享惬意闲暇,文妈妈进来传了话,道宁远侯府派了人来探望相爷。

    魏轩闻言,捏背的手一停,转瞬,甚有一种终于盼来什么似的,欣喜道:“哎呀,这几日当真是辛苦娘子了,劳娘子再扶为夫出去见见客吧。咳咳。”说着,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装的倒是快。

    楚娇娘还能不明此人?直直腹诽道:这个诡诈之人!她就道,此人一直装病,定然有目的,原来是在这儿呢!

    要说魏轩为何如此?此事还得说回楚娇娘过年时,收的那颗夜明珠。

    且说宁远侯为京中仅剩的一位武侯,曾与万北侯齐名,万北侯那年起事之前,此人就隐了下去,如今并无涉及要职,也是被现在的官家压着。

    魏轩从入朝堂之初,就未曾与宁远侯有过接触,便是任上相位,也未曾有过机会去与之结交,只偶尔会在宫中与之过过面。

    那日魏轩从楚娇娘嘴里得闻宁远侯府送了一颗夜明珠来,这一下子,就变的极其微妙了。

    不说夜明珠价值不菲,但说这夜明珠的含义,那教世人都知晓,含“弃暗投明”之意。这宁远侯府分明是有意在试探魏轩,想让他倒戈相向,弃暗投明呀!

    魏轩留了夜明珠,并未动任何声色。不料,对方亦未露出任何动静。

    此事魏轩不好主动找上门,便拖了一拖。也是这一病,倒是让魏轩起了这么一计,于是来了一出放线钓鱼,想探探对方究竟要如何?

    会客外厅,一山羊胡,容样消寡的中年男人一身素衫于厅中等候,两手自然垂于身前攒在一起,半寐双眼,一副自在闲散人的模样。

    魏轩在楚娇娘的搀扶下,进来此厅,见之此人,倒是意外。

    此人可是传闻中的万胜军师,早年间,凡有此人参谋过的战役,没有不胜的。后来大抵是时运不济,走了逢九流年之运,从三十九岁那年开始,变再无胜仗。之后便跟了宁远侯。

    “这位可是……徐沧,徐先生?”魏轩客气问来。

    山羊胡男人惊然回身,见魏轩,双手立马抬上,鞠下一礼道:“徐某见过丞相。”又见楚娇娘在旁,又道:“见过丞相夫人。”

    魏轩坐上主位,请了徐沧,“魏某这一病,倒是让不少关心记挂魏某之人,全来了一遍。”

    徐沧回道:“魏相乃一国之相,朝堂上的大小事务公事公文,皆要经魏相之手,这一病可不是甚小事,自都得好好慰问慰问。”

    魏轩笑了笑,“魏某也多谢侯爷和徐先生的关心。”

    徐沧眉眼间亦弯得极其亲和,“魏相客气。此番侯爷还特让徐某,给魏相送上一盒雪参,还望魏相能早日复健,好继而为官家分忧解难。”

    “哦?侯爷可是讲究了。不过说到此,魏某倒有一事,不甚明白,想问问徐先生。”魏轩奔了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