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听得王氏与楚惜文咬牙切齿,均道她楚娇娘多了不得似的,不就是嫁了个好男人。

    楚惜文同王氏一样,一脸不屑。

    这会儿,楚惜文逃命要紧,顿时起了心思要奔着楚娇娘来,是以,就跟着李芽儿上船,潜来了吴州。

    要说老天于楚惜文的命运安排,亦是极巧的,也是叹她样貌着实出众,便是坐在那儿不动,都有几度妩媚风情勾栏瓦舍磨炼出来的。在来吴州的路途里,好巧不巧,竟被船上一位回吴州的红楼妈妈瞧见了。

    那红楼妈妈眼里利索,也是个滑嘴的婆子,见着楚惜文的样貌姿态,心道,那是多好的一位头牌人物!亦是怀了鬼胎上前搭了话,与楚惜文侃聊人生常态,红尘事物,理想冀望云云,几句话就将楚惜文的身世摸了个干净透彻。

    末尾,这红楼妈妈说得楚惜文可谓刺心悲恸,难过不堪,险些厌世,哪还有心思去想楚娇娘?只叹自己命运多舛,毫无理想可言也是因杀了人,担惊受怕,怕被人抓了,想寻一处躲避之地,稀里糊涂的也就随着那红楼妈妈去了。

    于是,楚惜文好难得逃出一个勾栏春楼,转身却又进了另一个沼泽之地。如此也就不怪她此刻,为何是这般做派了。

    楚惜文如今找来楚娇娘这儿,纯粹是又一次透彻知晓自己被骗得有多惨,她厌倦了楼里日复一日要应付男人的日子,她想离开,可身无分文,这才又打听了楚娇娘。

    可叹她同样是楚家人,凭什么楚娇娘能直步云霄,日子有滋有润,而她就要沦落春楼,不堪挣扎?不公,老天对她实在不公!

    “你如今可是大东家了,住着大屋子,有着一间丝绢铺子,男人也疼你,白花花的银子往你口袋你进,日子悠哉悠哉,教不少人羡艳呢。你就不想照顾照顾你的姊妹?”楚惜文有意抬轻言语,几分酸讽,窈窕造作的姿态亦着实扭捏轻浮。

    楚娇娘看着无动。

    街头往来的人早在楚娇娘没来之前,因楚惜文之前的喊骂,陆陆续续集了不少人。此时见楚娇娘与之对立,更是有一些往来的闲人涌来凑了热闹。

    不一会儿,人群里有人认出了楚惜文,转瞬惊道:“这女子不是翠烟楼里的红娥姑娘吗?怎的?竟与“十一丝”当家的是姊妹干系?”

    一人见了眼熟,也是一惊,“嚯!别说,还真是红娥姑娘,听说是翠烟楼新来的头牌来着,开帘的时候去见过一次。”

    又一人见了熟,忙道:“对对对,是她,我也见过。话说翠烟楼的姑娘怎么出来认亲戚了?不是该在里头陪男人嘛!”

    楚娇娘闻言,对楚惜文顿然有些诧愣。

    楚惜文闻此言,一脸凉如冰雕的色泽,更是狠狠地盯着楚娇娘,巴不得上前去掐了她的脖子,再去撕烂这些人的嘴,她陪不陪男人关他们屁事!

    楚惜文甚是破罐子破摔,猛然一转身对着人群高扬了嗓门,“对!没错!我就是翠烟楼新来的头牌,我不叫红娥,我叫楚惜文,是“十一丝”当家人楚娇娘的妹妹!听好了!我是她的亲妹妹!”说着,裱修精致的手,指直戳戳的指向楚娇娘。

    这一声肺腑,再度教人大跌眼镜。

    有人道:“还真是亲姊妹呢!”

    忙又有人道:“十一丝的东家怎会有在春楼里的姊妹?”

    “可不是呢!这名声传出来,能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