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人家屋里的新妇嘛,该做的活我不做谁来做,总不能让嫂子去做吧?这若是让外头的晓得了,那岂不是说我这个新妇的不是了?”孙采荷将任劳任怨不辞劳苦做小伏低的心绪端的明显,直博了姓万的一个抱不平。

    “你呀,就是太容易说话了,你瞧瞧你家那嫂子,那妇脸子一拉,便是天王老子下来,怕都不给面子,你也学学她,别亏了自己。”

    孙采荷笑盈盈的点了头,“我那嫂子确实不爱说话,但人还是好的。”

    “管她好不好的,她既然捡轻松的活儿做,你也跟着捡轻松的活儿来,采采桑,养养蚕甚么的,跟着一道。如此一来,地里吃亏的活儿没人做了,还不信她不去做?你那嫂子我还是晓得的,虽爱板脸子,但活儿还是会做的。”

    孙采荷亦知楚娇娘从未没埋怨过做活的事儿,但她如此把家里的事儿都揽过来,其实也就是为自己博个好名声。现在听见有人为她说话,心里不觉着高兴,当人媳妇儿,可不就得这样?

    “知道了,多谢万婶子提点。”

    “我提点不顶用,还得你自己个努点力,对了!”万婶子突然想了什么,“我同你说,这年头绢帛可是赚钱,上回咱们村村长想让你家那嫂子,授绢帛之术,她可是不愿意。你闲在家里有空的话,不妨多学学,日后准能是个好事儿,然后再带着咱们村一同致富发家,你到时候可是功臣。也免得自己这般累。”

    万婶子能说这番话,纯是将孙采荷当了知心的友人给着主意,当然,也想着孙采荷学会此术之后,她也跟着沾光,从她手里再学一学。且都冒点小心机。

    孙采荷听过这个事儿,据说好些人险些在魏家门口动了手。

    回想在泉州时,港口码头有不少商人,那些商人商队里的货物不是香料名茶,就是丝绸绢帛,孙采荷也早是知晓丝绸绢帛是个赚钱致富的好东西,只是泉州无人养蚕练丝,多是与捕鱼为生,这才没路子。

    来到这里后,亦是碰巧见了楚娇娘竟然是养蚕练丝的,瞧得出来,楚娇娘还在慢慢摸索中,但对于孙采荷来说,那俨然是接触的大好机会。

    现而听万婶子明着同她道说此事,更是定了孙采荷心里的想法,切实得找个机会从那妇手里,将养蚕练丝的事儿给弄到自己手里才是。不过明面上还是端着不敢逾越做小伏低之态。

    “万婶子的话我是明白的,只是这养蚕纺织的事儿,都是我那嫂子自已一人劳作,我这也不会,待后头看有无机会帮帮嫂子,再说罢。”

    “不会就黏糊的跟着学,我就不信还学不成?”万婶子掇定她这事儿可得趁早,不然好活儿就被人抢了去。

    孙采荷受教似的点头道着知晓了。

    后头两人走走聊聊好不热拢,万婶子先到了家,也就止了话先回去了。

    孙采荷回来,便是忙活了大半日也是一脸的精神头,放下锄头净了手,把孩子从背上挪下来,还能有力气问上一句:“爹和嫂子晚饭想吃什么,等会儿我去弄。”将与姓万的聊话的事儿藏了个严实。

    魏家屋里,楚娇娘一人坐在一侧的交椅上,发愣的看着手中的一封信。魏老头则杵着拐杖,立在她后侧方,渐显苍老的声音问了一句:“这上头说了甚个?”

    二人丝毫未理孙采荷。

    孙采荷进屋见此气氛,精神头敛拘起来,再看楚娇娘手里的信后,须臾一刻,似也晓然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了。

    “嫂子,是不是阿全他们有消息了?怎么样?阿全他还好吗?”孙采荷声音真实紧张。

    楚娇娘回神,清秀的面容是时常看不出情绪的淡然,纤小的手也在那股清淡下轻巧地将信折起来放回了信封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