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知寒第一次看到玉九如此焦急的神色,他又细细把了一会儿,方道:“柳公子所中应为摧心散,此毒霸道无比,无药可解。我刚替柳公子把脉,见他体内虽有毒素,但一来毒素还未伤及脏腑,二来或是与柳公子体质良好有关,暂时不致性命有虞。不过,毒性蔓延发作是迟早之事,若要化除,则只有一法……”

    玉九赶紧道:“什么方法?便是再难取的材料,只要方兄说,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来。”

    方知寒看了一眼柳惊澜,平静道:“以毒攻毒。”

    对这个名词玉九并不陌生,但他仍是迫不及待问道:“如何以毒攻毒?可会留下什么病根?”

    “玉兄,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来。”方知寒安抚道,“所谓以毒攻毒,便是以另一种同样霸道的毒药喂之,与柳公子体内的摧心散互相作用,终至毒散。但因两种毒毒性都很强,故在此过程中柳公子的身体会有短暂的损伤,比如——失明。不过一旦毒性彻底化解,则会慢慢恢复过来,不知柳公子可能接受?”

    他话音刚落,柳惊澜毫不犹豫回答道:“可以。”

    方知寒沉吟了片刻,又道:“既如此,那在下回去便为柳公子配药。只不过,我说的失明只是可能出现的其中一个情况,是否会有其他症状我暂时也说不好。这段时间我都会在乾坤道内,柳公子若有任何不适都可及时告知我,方某自会尽心为柳公子调养。”

    玉九脸色苍白,强自挤出一个微笑对方知寒道:“如此,便有劳方兄了。”

    方知寒明白他的担忧,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心,随后起身出了房门。

    他一走,房里便剩下玉九和柳惊澜二人,柳惊澜知道玉九心里记挂着失明一事,正想宽慰他几句,门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玉九将门打开,只见门外来人是沧江。

    柳惊澜见到他立刻站起身,喊了声:“师兄。”

    沧江走进屋来示意他坐下,随手将那把大剑搁在桌上,在一旁落了座,开门见山道:“我听宗明说你中了毒,可有大碍?”

    柳惊澜垂下眸,道:“师兄不必担心,刚刚方门主已经给我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

    沧江面色有所缓和,但眉间仍未松开地点了点头。柳惊澜又道:“师兄之前在祁山上受的伤如何了?要不要也一并请方门主看看?”

    “一点小伤,已经无事了。”沧江朝他摆摆手,“行走江湖这些年什么伤没受过,小场面。”

    他说归这么说,柳惊澜却十分清楚穆长易的下作手段。沧江虽然内力深厚,但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生受那一掌,没有个一两年是无法调息复原的。

    柳惊澜想了一会儿,对沧江道:“师兄若是尚未复原,不如让方门主与谢林二人去北门,我一人守南门足矣。”

    玉九立刻反驳他:“不行,你自己也……总之绝不能让你一人对付穆长易!”

    见他两争执,沧江赶忙出言劝阻道:“都不必多言了,还是依照盟主安排行事。我与穆长易的杀师之仇尚未清算,若真能与他对上,倒也算全了一个心愿。”说着他看向柳惊澜,“师弟,你应该能理解的吧?”

    听他提到任客侠,柳惊澜静默了半晌,才道:“师兄万事小心。”

    沧江笑了:“你们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