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澜捏着他的手缓缓道:“刚刚竹火来过了,我让他今日守在陵州大牢,确保流木和薛良明顺利救人离开,今日若非他出手,恐怕不是现在这个局面。”

    玉九看起来并不很意外:“总共就两处地方,陵州大牢安排了人手也正常。”

    “不仅如此。”柳惊澜的表情有些凝重,“在大牢出手的人叫迟鸾,是柳扶苍的贴身护卫。我虽未与他交过手,但知此人武功并不简单,放眼整个和洛山城怕是也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令人奇怪的是,以他的身份,为何会亲自到陵州大牢去?”

    玉九认同地点点头,说:“确实,不论是谢宗明亦或是陆念生,他们的身份和价值都不足以重到让柳扶苍的贴身护卫亲自前去,何况陵州大牢之事,也就你我、流木、以及薛良明几人知道,断无泄露可能。”

    柳惊澜垂下睫道:“不管消息是否走漏,竹火与暗香隐这条线只怕也很难再藏住。虽然目前火还不至于牵引到我身上,但……只希望还能给我点时间,至少能够等到顺利救出玉伯父吧。”

    他的话让玉九心里一动。

    每次想到柳惊澜为了自己孤身潜伏,玉九的心都像是化成了一把软软的棉花,被他稍微一拨弄就控制不住要融化。他忍不住俯身贴上去,在柳惊澜睫毛上落下轻浅的一个吻。

    玉九反握住柳惊澜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如今已经知道父亲下落,你也不必再以身涉险。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光明正大的回白玉水榭来,或者你想去乾坤道、去其他地方都可以,我会向所有人公开你的身份,还你一个清白而自由之身。”

    柳惊澜在他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知道玉九绝不是说说而已,他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是十足的决心。

    说起来,这也不是柳惊澜第一次听玉九说这样的话。

    他想起那个繁星密布的夜里,在别鹤酒庄之外,玉九也曾信誓旦旦的对他说过这样一番话。

    当时的他没有领会那深藏于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也许是不敢想,也许是不敢信。因为太害怕失去而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感受一味的藏匿压抑,现在想来,当时玉九的心里应该是十分伤心的吧。

    柳惊澜忽然开口道:“你之前问我,若有一天我得以自由,这浩渺江湖,万里河山,我最想去哪。当时我没有回答,现在我告诉你——”

    玉九像是预料到什么一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四周静得只有胸膛内心跳的回声。

    他看到柳惊澜轻轻笑了,他的嘴唇微微嚅动,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最想听到的声音。

    “我只想在你身边。”

    柳惊澜说。

    不是以好兄弟的名义,也不是只能做站在你身后的影子,而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侧,陪你度过余生所有风雨。

    我只想在你身边,消耗此生所有年岁。

    他没有说完的话,玉九全都懂了。当你与心爱之人心意相通时,言语的剖白也就可有可无,比之长篇大论的叙述自己的心路历程,一个眼神里传递的爱意讯息或许更多。

    玉九心里酥酥软软的,他忍不住在柳惊澜的嘴唇上轻啄了一口,笑眯眯道:“这是奖励,这个回答本公子很满意,后续还有一份更大的礼物,时机到了自会送给你。”

    柳惊澜像是意犹未尽般伸出拇指在刚刚被他啄过的地方轻轻摩挲,笑着道:“别的礼物我不在乎,我只对眼前这个礼物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