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上路一日了,林俟却如诅咒缠身,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小妖怪纠缠,掉进沙坑,陷入流沙,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新买的鹅黄衣衫已经全黑了,头发炸毛的飞开。她完完全全是一个乞丐的形象了。

    一股火压抑在心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就像是你的猫撕掉了你的试卷还在你手上留下几道血痕,你不能骂也舍不得打,只能对着枕头胡乱发泄。

    季寻救累了,她自己也累了。

    “啪嗒——”一只脚踏进泥沙,另一只脚也随之陷了进去,又是流沙,林俟一动不动,两手向上举起。陷了这么多次,也该有些经验了。

    她面无表情的大喊:“季寻季审判人——把我拉上来。”

    季寻也面无表情,站在一旁,双手像路边卖糖葫芦的大爷一样揣着,“陷了那么多次,你应该学会长大了。”

    他从自己的饕餮小胃袋里掏出几壶水瓶,又掏出一根藤蔓绑在附近的风蚀城堡上,再将另一头甩给林俟,“给爷爬。我去找水喝了,别陷进去死了,不然我也得跳进去陪葬。”

    契约规定,她死,季寻也死。季寻看都没看,毛笔一挥就答应了,发现最后一条写着这个的时候,已经追悔莫及了。

    凭我的实力,保护一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季寻后来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他还吃到一个教训,以后一定要好好看契约。

    噗噜噜——一个白白的身影从季寻的小胃袋里跑出来,躲到了岩石后。

    林俟对于季寻的表现表示理解,他一开始还会嘲笑她废,现在竟是累的都懒得笑她了。

    她艰难的把手往前伸,扯住藤蔓,整个人依旧在下沉。

    用用力,整个人上升五厘米,往下滑三厘米,林俟突然想起上辈子小学时期做得一道数学题。

    一深井有两米深,一只蜗牛顺着井壁上爬,每一分钟爬五厘米,休息两分钟下滑三厘米,问这只蜗牛要爬多久才能爬上去?

    答案很简单,三百分钟,也就是三个小时二十分钟,是个鬼坚持得了这么久啊!转换成林俟要坚持五十分钟,不得不佩服蜗牛的毅力。

    小小的头冒了出来,白白的身影在暗黄的沙漠中十分显眼,是天狗诶!它看着林俟歪头傻笑。得救了!林俟打了个天狗听得懂的呼哨,“把我,把我扯上来。”林俟用眼神示意那个藤蔓,哄它。

    它颠颠圆滚滚的身材,颠颠的跑来,叼起藤蔓。

    “真棒,对,就是这样——诶等等等等,住手啊啊啊啊——”林俟一只手攀住藤蔓,另一只手向前徒劳的虚抓,想制止天狗啃咬藤蔓的行为,天狗咬的更欢,还扒拉掉了好多沙子,结果是——她快速下沉,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了一口。

    心一沉,人一狠,林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本能,硬是扯着藤蔓爬上来了!头着地,林俟趴在火辣辣的沙地上,喘息,小天狗屁颠颠的跑来,在他旁边晃尾巴,邀功谄媚,林俟把它推到一边,自己翻了个面继续烤太阳。

    季寻背背小胃袋慢悠悠的晃回来了,看见林俟,打了个呼哨:“你突破了人生的一道难关!恭喜这位小姐!”

    那小天狗听到呼哨,如一道疾风猛冲过去,咬住季寻的小腿,“嗷!”季寻吃痛,“花花!你怎么在这?”

    原来那个呼哨声是叫天狗咬东西的意思,林俟之前没好好学过这些技能,她抢走季寻身上背着的她自己的小胃袋,掏出水干了几口:“肯定是你把它带出来的,这不挺好,让她带我们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