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紧握着那方帕子,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哑着嗓音说道:“我不能看着他不管,他,他也答应我了,以后不会再赌了,等还清这笔钱,他就会去私塾教书,等攒够钱就,就来娶我!”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眼中有着无限的希冀。

    握着帕子的手也不禁收紧了一些。

    余光瞥见半夏暗沉的脸,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发憷,但还是咬牙说道:“我得帮他。”

    半夏都快被她气笑了。

    “帮他?”她低声嗤道:“就你一个月五两银子的份例,帮他,怎么帮?”见她眼眸微闪,半夏心一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就站了起来,声音也跟着高高提起,“你是得了癔症还是疯魔了?”

    “为了这么个男人,你竟然打算去同姑娘开口?!”

    “你当现在是什么时候,姑娘过得有多不容易,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哪来的脸去同姑娘说这样的话?!”

    “我……”

    四喜被她说得小脸发白,但还是梗着脖子小声道:“现在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吗?而且姑娘之前刚从大小姐那边拿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半夏厉声打断,“那也是姑娘熬了一个月得来的钱,同你有什么关系!”

    半夏恨不得把她臭骂一顿,让她清醒一些。

    可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红肿的眼睛,想到这十多年的相处,到底还是忍了下去,勉强压下嗓音和人说道:“四喜,你不是不知道姑娘的不容易,这几年为了这个家,为了小少爷的病,你看姑娘可有一日休息好的?”

    “这几年,她衣裳都是穿旧的,真的合不了身了,这才去外头买几块布也都是让我们做,那些首饰珠钗更不用说,便是偶尔想吃个零嘴还得掂量着钱够不够用。”

    “如今好不容易情况好些,你怎么忍心去同姑娘开这样的口?”

    “何况你那表哥……”

    说起那人,半夏话中就有着藏不住的厌恶,“他是什么德性,你自己不知道吗?这么多年,他要娶你早就娶了,每次拿这样的话哄骗你,你最后得到了什么?”

    “听我一句劝,别去管你表哥死活了,等咱们日子再好过些,姑娘肯定会给你找一门好的亲事,你又何苦和那样的男人纠缠不清?”

    见四喜把脸埋在被子里,既不说话也不辩解,知道她这是还没想通。

    也没再劝,把荷包放到床上,和人说道:“这是我近年攒下来的,你拿去和他做个了断,以后别再同他来往了。”

    还是没听到她的回应,半夏也没生气,只是出门的时候又添了一句,“我和姑娘说了,你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就不用到跟前去伺候了,还有……把你脸上的表情收一收,别回头让嬷嬷瞧见。”

    “姑娘是好脾气,可嬷嬷是个什么性子,你难道不清楚?倘若让她知道你心里打着那个主意,你觉得嬷嬷会做什么?”

    见她身形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