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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闯军再次向开封城发动了攻击。这次攻击还是老一套,一群流民推着笨重的盾车,掩护着其他人接近城墙,这些盾车照例被城上的大炮击毁了不少。但是和往常一样,在它们的掩护下,大队的闯军的已接近了开封的城墙。

    盾车在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时候,因为角度的问题,盾车已经不能为太多的人提供掩护了,不过同样因为角度问题,城上的火炮也很难再向它们开火了。架设在城墙上的火炮获得了更大的射程,但是也因此有了更大的射击死角。

    大批的闯军从盾车后面向着城墙扑去,他们有的几个人一起抬着粗制滥造的云梯,有的人顶着用新砍下来的木头胡乱钉成的大盾,有的人拿着挖墙的锄头,有的人拿着更精致一些的刀盾。

    城墙上冒起了一片蓝色的烟雾,那是火枪手们在向下齐射。随着这一轮齐射,城下顿时倒下了一片尸体,但这就像是往洪流中丢了几个小石子一样,溅起的水花一晃就消失了。更多的人,踩着过去倒下的,或是刚刚倒下的尸体,冲了上来。简陋的云梯架了起来,很多人拿着同样简陋的武器顺着云梯开始向上爬。

    城上的明军开始向着下面,尤其是向着正在攀爬云梯的闯军投掷各种礌石,也就是各种石块或是砖头。或是用火枪和弓箭向着他们射击。那些闯军将刀子咬在嘴里,一手高举着盾牌遮挡,一手抓着梯子向上爬,有时候,他们被火枪击中,便立刻从云梯上掉落下去,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从树上落下去一样。相形之下,弓箭的威力就要小得多,甚至连砖头都不如。有时候,闯军的士兵挨了几箭,还能继续向上爬。

    城墙上的守军除了火枪手、弓箭手以及被征召来扔石头的市民之外,还有一些长枪兵和刀盾兵,随着闯军的士兵们越爬越高,他们开始进入了这些长枪手的攻击范围。刀盾手先将盾牌伸出去一点,以便格挡下面射来的箭矢,而长枪兵们就在盾牌的掩护下,用手中的长枪向着下面猛刺。

    这是蚁附攻城的闯军士兵们最危险的时候,他们的脚站在晃晃悠悠的云梯上,要靠一只手扶着云梯才能保持平衡,所以他们只能用一只手挥动着盾牌来格挡长枪的攻击。但是长枪的刺击总是又快又沉重,单手拿着盾牌很难挡住,很多的士兵就被长枪刺中然后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了下去。长枪的刺伤是非常重的损伤,被刺中的人几乎毫无生还的希望。还有一些人虽然没有被长枪刺中,但是却也因为失去了平衡而从差不多三丈多高的地方一头栽下来。

    在每一张云梯下面,都有两个拿着大盾牌的藤牌手,以及在他们掩护下的两个弓弩手。他们使用强弩从下面向上面的那些明军发起攻击。强弩的射击速度很慢,但是威力却很不错,即使是从下向上射击,它们射出的弩箭依旧能给城上的明军造成相当的威胁。

    在弩箭的支持下,虽然不断地有人从云梯上被打下来,但还是有更多的云梯被搭起来了,更多的人开始向上攀。因为闯军在其他方向上也进行了牵制性的攻击,所以在这一段城墙上,明军能够集中起来的兵力却是远少于闯军,所以靠着人数上的优势,还是有一些闯军士兵登上了城墙。不过陈永福及时的调来了援兵,又将登上城墙的这些闯军杀了下去。

    就在这样的交战中,一些背着口袋的闯军士兵悄悄地出现在战场上,并且将这些口袋里装着的东西悄悄的塞进了此前他们挖出的一些洞穴里。

    “东西都塞好了没有?”李自成问道。

    “都塞好了,小的们足足塞了三百多斤的火药进去呢。”刘宗敏回答说。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让孩儿们都退下来看戏吧。”李自成道,“若是真的炸塌了,进城的部队可准备好了?”

    “闯王,都准备好了,如果城墙炸开了,末将先带着儿郎们上去,把住缺口,然后就看闯王您的安排了。”刘宗敏道。

    “就按你的安排办吧。”李自成道。

    连续打退了闯军的两轮进攻之后,陈永福正在组织人手和箭矢火药,准备应对闯军的新的一轮攻击,却突然听到远处闯军那里传来了一阵锣声。

    古代中国军队往往有鸣鼓而进,鸣金收兵的习惯,在闯军中也是这样。所以这声音倒是让陈永福长长的出了口气。

    “看来今天又撑过去了,也不知道这些流寇还要在城外呆多久。”陈永福想。

    陈永福手中的力量是不足以在野战中击败李自成和罗汝才的联军的。不要说是他们两个的联军,如果是野战,陈永福手中的军队打他们任何一个都打不过。如今他也只能指望着李自成他们自己因为军粮不足不得不撤围而走,或是朝廷派来救兵了。

    就在陈永福低着头盘算着开封府中的粮食还能撑多久,而流寇们估计还能撑多久的时候,突然他脚底下的城墙猛地震动了一下,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城墙上面为了防疫铺着的那层石灰也一下子腾了起来,让他的鼻子里都满是石灰的味道。

    这声巨响也让城墙上其他人乱成了一团。而腾起的石灰和灰土也让他们的视线一时间很受影响,这就更加加剧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