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

    话音落,院中夜风忽起,一声铮音长啸,一道白电晃得人眼都虚了虚。屋里人视线闪避间,屋里已多了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剑抵何承学心口。

    “那边厢房里的人,全部退出院子!”暮青在屋中道。

    屋里的吏役早就听见了声响,不敢相信被拿下的竟是何大人,谁也不知今夜审案的公子是何人,也不知他是如何看出何大人是凶手的,一开门见屋里刀光剑影,便都惊着心匆匆退出了院子。

    院门关了,屋里帘子一挑,步惜欢和魏卓之走了出来。

    何承学见到步惜欢,眼里露出惊色,但很快将目光转到魏卓之身上,“魏公子?你怎会深夜在刺史府中?这是你的人?此举何意?”

    “行了,别装了,你知道这两人不是魏卓之的人。”暮青忽然开口,一指步惜欢,对何承学道,“而且,你认出了他是谁。”

    何承学眼中露出惊色,陈有良更惊。陛下常微服来刺史府的事只有他知道,何承学曾见过驾,但那是在行宫中,他绝不该认出今夜的陛下!

    “公子怎知?”陈有良急问。若何承学真认出了陛下,那就明陛下微服来刺史府的事走漏了风声!还有多少人知道,谁知道?

    “这与案情无关,先案子。涉案之人全都查出来,你的担忧就能解。”暮青道。

    步惜欢瞧着她道:“那就案子。”

    暮青点头,看向何承学,“先结论。杀人凶手是他,他知道死者被下毒之事,但下毒者不是他,他与下毒者认识,这个人也在刺史府中。杀人之后,他没有出刺史府,而是留在了府中。信是他拿走的,没有销毁,就藏在他府中的书房里。”

    陈有良惊住,“公子怎知?”

    “别打断我,我没完。”暮青皱眉。

    “……”

    “再动机。动机是死者发现了他们的密谋,但没有告诉你们,他用来威胁对方以获取利益,才招致杀身之祸。”

    “最后他的同党。把案发那晚前后门值守的公差、厮、厨房下人和府中能经常外出的人找来,我就可以告诉你们,哪些人是他的同党。”

    “就这些。有何疑问,可以问了。”暮青道。

    她允许提问了,屋里反倒没人话了。

    就这些?

    凶手、动机、密信去向、凶手同党,甚至连下毒的事她都有结论了,这叫“就这些”?这叫案子水落石出了!

    陈有良一头雾水,他今晚与暮青一起在屋里坐着,听完了她所有的问话。从头到尾都是她在问,何承学只否认过自己是凶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