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暮青敢。

    “水师听令!”暮青看向公堂之外,命令道,“去把人绑来!”

    “是!”特训营得令齐喝,军姿挺拔,军靴一踏,声如落石。

    春风割人,雨气沁凉,人吸一口气,犹如冷剑穿肠。司马家的人见惯了老太太的跋扈,还没见过比她还跋扈的,手握军权,一句不谈,开口就绑人。

    老太太见水师的人得令便走,急喘呼喝:“这、这……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王法!”

    “杀人之人,也惧王法?”暮青冷笑,只是此话不知的是老太太,还是她自己。

    “英睿都督莫要欺人太甚!”司马忠知道母亲的性情,这些年来她没少处置他的妾侍和府里的丫头,若她命人杀了春娘,他信。但以她的性子,要杀个戏子,怎会偷偷摸摸的?应是领着人到敬儿那里把那戏子拉出来当众杖毙才是。司马忠觉得此事定非母亲所为,必是暮青弄错了,因此拂袖道,“那奴才在何处?命人带来!”

    让江北水师闯进府里绑人,司马家颜面尽失,日后还如何见人!

    “还有马车,如若不是那辆,我会请旨搜府。”暮青出言提醒,特训营已走到衙门口,刘黑子回身看了暮青一眼,得她眼神示意便带着人回来了。

    司马忠一听搜府,怒不可遏,林孟从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声。眼下得忍,相爷急于练成水师,尤其前些日子在见到水师的练兵成效后,眼下更不可能动她。昨夜的命案牵扯到江北水师的名声,不查清楚,她是不会罢休的。

    既如此,那就让她查!死的不过是个戏子,还能让老夫人偿命不成?

    她要的不过是洗清江北水师的嫌疑罢了。

    司马忠会意,但心怀不忿,以眼神回以林孟——江北水师的嫌疑是洗清了,司马家的颜面如何保得住?

    林孟皱眉——相爷不会动她,你我还有他法?

    那戏子若真是老夫人命人杀的,撞到这活阎王手上,只能自认倒霉!好在刑曹尚书是他,老夫人的娘家其位又重,判不判他了不算,太皇太后和相爷了总算。

    内城到外城有些路程,快马急行,车夫被带来府衙时也是大半个时辰后了。季延、林孟、司马老夫人和司马忠夫妇皆已看座,坐于元修和巫瑾下首,司马敬被松了绑,立在老夫人身后。

    车夫被带上公堂,马车被赶进府衙停在堂外。

    车夫垂首跪下,不敢看人,却发现面前走来一人,虎豹战靴,威凛迫人。他心翼翼顺着那战靴仰头望去,见少年银甲刺目,眸光雪寒,直叫人不敢逼视。他慌乱地往老太太的方向瞄了一眼,不知在看老太太还是在看老太太身后的司马敬,暮青将其目光看在眼里,道:“伸出手来。”

    车夫一愣,没理解其意。

    “摊开掌心。”

    “……”

    “听不懂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