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忽然眼皮子跳了跳!

    那些布都是白的,一眼望去,还挺一致。

    晦月无光,地上插着火把,火光照亮了老树林,也照亮了老树上吊着的百来人。人皆被扒了个精光,拿裤带吊在树上,且原本晕过去的人都被弄醒了,此刻眼里冒火,脸色烧红,嘴里正愤恨难平地骂着,只是骂声不清,因为所有人嘴里都塞了布。

    但她一进林子就愣了!

    见骆成乖巧了,暮青这才起身进了林子,去瞧章同等人衣裳换好了没。

    骆成一听,果真闭嘴,再不敢话,心中暗道姑娘也忒会威胁人了——她若下令扒他衣裳,主子会扒他的皮!

    血影是步惜欢的属下,她不希望他在她府里的这段日子里出事。

    “闭嘴!”暮青怒斥一声,眸光请寒,“再油嘴滑舌妄行险事,我就命人把你也扒了,吊去林子里!”

    月部的任务就是扮演各类人,他既然扮成了崔远,自然要扮得神似。

    “演戏当然要逼真。”骆成浑不在意,油嘴滑舌地笑问,“都督觉得的方才演得如何?有没有寒门书生那身傲然风骨、大义隐忍?”

    “多此一举!”暮青沉声冷斥,他何必去捡那腰牌?骁骑营今晚既然来查看水师大营的秘密军需,就没有白来一趟的道理,他捡不捡,他们都是要下马查看的,人一下马,他们就会动手,何需冒险去捡那腰牌?

    骆成睁开眼,嘿嘿一笑,嘴角上有血,人却很精神,想起方才那一马蹄,不屑冷笑。凭骁骑营那帮人也能伤到他?那马蹄踢来时他就往后退了,看着被马踢得远,其实是他自己借力后退的,那口血是被他自己用内力逼出来的,为了逼真做的戏罢了。

    血影没大碍,他们刚刚打了骁骑营时,他偷偷拿眼瞄战况,那眼神可不像是重伤之人该有的。

    人一走,暮青便道:“行了,别装了。”

    骁骑营连马车帘子都没能掀开,里头能少何物?暮青不过是想将老车夫支开罢了,那老车夫也是精明人,忙应了,起身到后面查看马车时还叫走了附近马车的车夫。

    “那就劳烦老人家去挨个车队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其余人也受了惊吓,还要有劳您安抚一下。”

    “哎呦!不敢不敢!”老车夫受宠若惊。

    “正是,今夜让老人家受惊,实属不得已。我府里有人受伤了,请待我看一下,稍后再向老人家赔罪。”暮青道。

    那老车夫还扶着骆成,见暮青蹲过来,俩眼睁得老大,问:“敢问这位可是……英睿都督?”

    “你的伤如何?”暮青来到骆成身边,蹲下身来。

    官道上只剩下暮青、骆成和车夫们。

    此言一出,骁骑营虎骑里还没晕过去的人皆露出惊恐神色,水师大营的兵却一个个冲着他们嘿嘿一笑,人手一个俘虏,揪着衣领不由分就拖入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