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问着,手上却不容相拒,只是没解她的衣带,而是帮她脱了武靴。

    步惜欢十分赞同此话,“嗯,颇有道理。既如此,为夫也帮娘子擦擦身,夜里睡得安稳些,可好?”

    暮青不承认她是好奇,想再看看那飞燕在掌中化龙之景,义正言辞道:“擦一擦身上舒服,睡得好些。”

    步惜欢揽住她的腰身,那笑不知是气还是别有意味,“早晨擦过了,还想擦?”

    暮青回去时,步惜欢仍在看那本手札,屋里摆开了屏风,屏风后不仅沐浴的水打好了,连衣袍、帕子、香胰、膏露都备妥了。暮青看了那浴桶一眼,坐到榻旁便解步惜欢的衣带,步惜欢气得一笑,撂了手札,握着她的手腕便顺势将她往榻上一带!暮青扑到步惜欢身上,心里一惊,生怕压着他,忙就势一翻。步惜欢也由着她,等她翻了个身后,才发现自己已在暖榻里侧。

    杨氏一一领命,退下后,暮青在书房里坐了会儿,想着再无事可安排了,这才回了阁楼。

    “是。”

    “东厢屋里的炭盆继续燃着吧,我夜里去东厢睡。”既然府里的人知道步惜欢要来,那她就不能宿在阁楼了,免得真让人以为她好男风。

    “是,奴婢这就去。”杨氏笑着领命,都督看着清冷寡言的,其实待下人最好。

    “你去厨房顺道熬碗姜汤,黑子傍晚下过井,也给石大海送碗过去,他夜里守门,让他们都驱驱寒气。”

    “是,奴婢知道了。”

    “圣上今夜过来,派人传了信儿还没用膳,你再去准备些,就备些清粥菜好了。还有,我这几日调理身子,也想吃些清淡的,莫做口味太重的。”暮青又吩咐了杨氏。

    “是!俺明儿一早就去办!”刘黑子接过药方便退了出去。

    步惜欢这几日要服汤药,总要煎些别的药才能瞒过去。

    “那就有劳先生了。”暮青罢便遣了韩其初和石大海出去,只留下了杨氏和刘黑子,她从身上拿出张方子来递给刘黑子,“此方是昨夜瑾王开给我调理身子的,你明日一早便去抓几副回来煎上吧。”

    “此事阿远回府后已与在下过了,都督事忙,春日宴就交给在下准备好了。”韩其初答此话时,心中一动,看了暮青一眼。莫非……圣上微服出宫歇在都督府,为的是暗中瞧瞧这些学子?

    暮青又对韩其初道:“三日后是二月初三春日宴,我邀了崔远结交的一些寒门子弟到府上聚,到时有劳先生多帮衬着。”

    暮青发了将令,四人自知此事关系重大,于是齐声领命。

    四人颇感意外,圣上微服出宫,居然歇在都督府,刘黑子和石大海虽不熟政事,也觉得出暮青深得步惜欢的宠信了。韩其初对此却不意外,西北军抚恤银两一案,暮青已得罪了元相国,且她回朝这些日子以来,多半朝臣都被她得罪过,那些朝臣多是元党,她既然与元家势不两立,自然便是心存从龙之意。

    步惜欢在都督府里住着,府里的人再少,此事怕也瞒不住。杨氏心细,而步惜欢要养伤,饭食需用清淡的,阁楼外需煎药,里头需熏松木香,这些事儿无论如何也瞒不住杨氏的。若是只告诉杨氏此事,不如将他们都叫到一起明了,免得日后得知此事,以为她瞒着他们,心生芥蒂。

    她留了月杀守在阁楼外,将杨氏、韩其初、石大海和刘黑子都叫进了书房,道:“这几日,圣上微服出宫,会歇在都督府,你等需严守此事,不可泄露出去。此为将令,若有口风不严者,军法处置!可听清了?”

    “那你等等,我去去就来。”暮青完便下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