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惜欢低笑,声音蛊惑。

    暮青偏不受蛊惑,寒声道:“要我验伤,你需宽衣,你肯吗?”

    步惜欢笑意更浓,蛊惑更甚,“你帮我,我便肯。”

    暮青气得咬牙,声音也更寒,“你似乎记性不好,我帮过你一回。”

    在西北时她以为他要人服侍宽衣便帮过他一回,可裤带还没解,他便躲开了。

    “嗯,你记性好。”步惜欢将暮青抱得紧了些,在她耳珠下轻笑着问,“那你可还记得,我帮你宽衣时……”

    “步惜欢!”暮青喝斥一声,“你能正经一点吗?”

    男子声如清风,拂在耳畔,令人想起初夏午后拂过树梢的暖风,低低懒懒,挠得人痒。暮青眉梢扬起,柳叶飞刀般割人,那微醺的眼神却实无杀伤力,连喝斥声都有带着分醉意软侬。

    步惜欢瞧着她这难得一见的娇颜,心里有些懊恼,早知她醉酒之态如此可爱,刚才便不劝着她了。以她这奇差的酒量,喝上两三杯定比此时还有趣。

    “好,正经些。”步惜欢抱着暮青笑了声,带着些诱哄。暮青听了面色微松,刚想那就放手,便听步惜欢接着道,“那咱们就先不宽衣了,做些正经的吧。”

    嗯?

    暮青怔时,忽觉腰带被人勾了下,她心中一惊,猛地低头,唇上忽觉湿热。

    她今夜醉酒,低头时过猛只觉头晕目眩,依稀记得步惜欢正抬着头,眸底笑意若星河烂漫,随后她便感觉跌进烂漫地里,那地里,梅成林,雪千堆,酒泉里两条红鲤缠游,嬉戏正欢。

    她今夜有着不一样的香甜,唇齿间依稀留着清醇甘甜的酒香,不似那孤高清冷的竹,反倒似千年铁树开了花儿,别样柔情,让他忍不住留恋这难得一见的柔情,舍不得放开。她穿着武将战袍,记忆中他只在古水县官道上见过她穿女装,那时他在船上,河面生雾,离得又远,他看得并不真切,也没放在心上。从那以后见到她,她便一直是穿着男儿的衣袍了,如今他倒想瞧瞧她穿罗裙的模样,只是此时瞧不见,将她抱在腿上倒觉得她穿着武将衣袍也不差。

    男子的衣袍腰带紧,尤其武将的战袍,不似文人广袖宽襟,腰身袖口皆束得紧实,他揽着她便可轻而易举地摸到那少女玉钩般的腰线,腰带往上,玉背生香,腰带往下,圆翘紧实,她平日习武,身子摸起来既有少女的柔软,又不失武者的健美,少一分过柔,多一分过刚,这般恰到好处的紧实手感让他爱不释手。

    步惜欢心底微叹,又有些懊恼,早知如此,方才他就不那不宽衣的话了。

    心里失落,他只好加深这吻。

    冷不丁儿的深入令她不适的嗯了声,那声音微醺,似睡梦里的浅吟,迷迷糊糊,于他来却如闻之音,忍不住想再听一曲。本是和风细雨情,渐生狂风骤雨意,窗外朔风低号,大雪扑打着新糊的窗纸,阁楼里一烛暖火,照见相拥的一双璧影,风声遮了喘息,久不歇。

    步惜欢放开暮青时气息沉乱,眸深如渊,烛火近在三尺,却照不透那深如瀚海般的眸。他深望了眼暮青,见少女皱着眉,许因酒醉头晕仍闭着眼,脸儿半低着,面粉唇儿红,男儿袍,女儿娇。他深望一眼便将目光转开,唇边牵起苦笑,方才他守了多年的定力险些被她击溃,此时竟需调用内力才能将腹中浊气压下去。

    他曾以为这一生不会有女子入他的心……

    步惜欢静坐了会儿气息才匀了下来,他这才看向暮青,见她已睁开了眼,眸底迷离处怒意如火,他低笑了几声,偏爱逗她,问:“感觉如何?”

    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