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孟听了眼神发亮,案情终于有眉目了!

    但他没敢想当然地认为肉包里有毒,那嘴毒的少年就站在他身边盯着他,断错了案他又要丢人,于是他想了想。

    雷公藤并非见血封喉即刻致死之毒,除非量足,多杰嫌包子,走时又急,胡乱塞进嘴里便上了车,倒是可能几口便吃足毒量。

    毒粉乃土黄色,肉馅儿里有酱油便可与毒粉颜色混淆。

    但此毒味苦……

    林孟眼神一变,此处解释不通,于是他再问道:“敢问神官大人,可知多杰大人吃的是何肉包?”

    布达让道:“我等乃草原人,多食牛羊肉,驿馆的人送来的是羊肉包。”

    羊肉包!

    林孟呼吸一屏,激动得面色发红,羊肉味儿膻,毒药的苦味因此盖住了也是有可能的。

    “我想起来了!多杰吃时还大兴的羊肉包不如草原的香,有些苦!”布达让回忆着,神色微变。

    林孟的神色也变了变,如此来,应是不会错了,有毒的就是这肉包!他看向暮青,见她正看着布达让,未有异议,因此他便问了最后一事,“送包子来的是驿馆之人?”

    “那人穿着你们大兴人的官袍。”布达让道。

    林孟点点头,又扫了暮青一眼,见她还是不出声,便觉此案应是明了了,这才对元相国道:“禀相爷,下官以为驿馆中人有下毒嫌疑,可命五城巡捕司包围驿馆,将人全数缉拿,再审谁是下毒者便是。”

    “嗯。”元相国颔首,望向身在殿上的盛京府尹和五城统领道:“你二人同去,务必不使驿馆中一人逃脱!”

    元相国虽摄国政,但殿上有君王在,他竟未请旨便发了相令,那两人竟还真领了命。

    这时,元相国才对步惜欢道:“陛下,此案已露端倪,交给林孟等人去办便好。今夜除岁,宫宴是为百官与使节们备下的,老臣以为不可散席,应先将勒丹使节多杰安排到偏殿暂歇,待宫宴散了再行送出宫去。”

    “嗯。”步惜欢懒懒散散的应了声,“准奏。”

    暮青皱了皱眉,她想起在汴河行宫时的步惜欢,想起在边关马场时的步惜欢,又想起在奉县县衙时的他,再看此时,本有明君之能,却被逼在朝堂上只能准奏!

    林孟和盛京府尹、五城统领一同退出殿去,赶往宫外调集人马包围驿馆拿人,殿上的宫人们将多杰抬去偏殿歇息,停歇了的歌舞丝乐又起,百官和五胡使节桌上的酒菜被端下去温好又端上来,暮青早已吃饱了,只坐在席上等宫外的消息。

    宫外的消息一个时辰后传了回来,那时宫宴已散,步惜欢携百官和使节在殿外观看烟火,寒风凛凛,烟火绚烂,在广场的夜空炸开,照得林孟三人的脸五颜六色,分外喜庆。

    驿馆的人都拿下了,已全数关押在刑曹大牢,驿馆厨房的人和傍晚送包子都严加看管了起来。

    “好!”元相国道,“连夜便审,定要问出是何人下毒,为何下毒,身后可有指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