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惜!欢!”

    他声音明显淡了些,将那带着她体温的衣衫放好,回头未听见她答,手便来到她的裤带上。她穿着男子的衣袍,外袍中衣解了,便只剩外裤和亵裤。他的手刚触及她腰间的裤带,她便气息一窒,惊怒似从牙缝里挤出来。

    步惜欢将目光转开,似没看见那刀伤,接着问:“感觉如何?”

    少女肩如雪,束着胸带,胸带下起伏如远山,皑皑白雪覆着,浅影入目,惹人遐思,恍惚间如赴一场巫山楼春梦,却生生被那肩头和腰间的狰狞刀伤划破,在那人间至清至美的景致里落一场风霜,摧心刺目。

    他笑着,衣衫一解,中衣便落了。

    她不答,只瞪着他,刀刃结了冰。

    他却在她的寒刀里笑,问:“感觉如何?”

    “步惜欢!”暮青怒意更盛,眸底寒霜似刀,像要把眼前男子戳个千八百遍!

    步惜欢低低一笑,不理暮青,誓要让她体会一遍他方才的感觉。他将外袍放去凳上,解她中衣的衣带,手指坚决只勾着她的衣带,也坚决让那衣衫不经意间蹭蹭她的腰身。

    “步惜欢!”暮青哑穴未点,声音薄凉惊怒,却有不易察觉的轻颤。

    他宽她的外袍,指尖轻触她的脖颈,蜻蜓点水般,不经意,却激得她一醒!

    他解她的衣带,曼曼轻柔,不似她的英武利落风姿。

    他解她的袖甲,也搭去凳上,在他的衣衫袖甲旁。

    步惜欢已低头,簪入手,青丝落如乌瀑,她怔时,他已将簪放去桌上。桌上有他的冠簪,他将她的簪子摆去他的簪旁,一般长短,灯烛里连影子都是一对。

    她耳畔被那懒洋洋的笑音绕着,如生一场南柯梦,绕去心里,难解。

    如何?

    “你既帮我宽了衣,我该如何谢你?”步惜欢走来暮青身边,低头笑望她,那笑如一场繁华梦,闯入她清冷的世界,如此直接,措手不及。她只望见他眸里的笑,听见他声里的懒,他道,“我也帮你一回,如何?”

    那便与她听吧,直言相告,莫待她想。

    要她自己去想,大抵她转眼便想案子去了,儿女情长事,一世都将空待。

    那诧色落在步惜欢眸底,低声一笑。他就知,与她话不可暧昧,最好清楚明白。她不是那闺阁女儿,男子的一笑一言便可叫她面若春桃,自此深闺盼嫁。她是女儿身,心却比儿郎骄,她如儿郎般,心念着人间公理下无冤,一日到晚验尸查案都觉时日少,哪有心思想那她本就不明白的儿女情长?

    暮青怔色更深,灯烛照进她的眸,清冷里起了诧色。

    听他道:“你怎知我一起是要你服侍更衣?我只是想看你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