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闻言,利落下马,进了銮车。

    銮车里四面锦绣,驼绒铺地,云龙盘丝铜炉里烧着火炭,炉壁微红,暖意融融。炉旁伴一香炉,袅袅香丝半遮一人,那人卧在软锦里,银狐袖口里手腕如雪,执着卷泛黄古卷,容颜隐在香丝后,有些模糊,却被那殷红的华袍衬得些许苍白。

    暮青关上銮门,挪了过去。

    銮门关上时,元修从远处驰过来,见一御林卫牵着暮青的马,马背上无人,便问道:“英睿呢?”

    李朝荣道:“将军在銮车内。”

    元修迎着寒风望向銮驾,被风刮起的雪沫模糊了容颜,看不真切,却怔在马上。

    她不是晕车?

    李朝荣道:“大将军请去前头儿吧,圣驾该启程了。”

    元修没看李朝荣,只望着銮驾,李朝荣唤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回马慢慢往前头去了。

    也好,銮车里……暖和。

    见元修去了前头,李朝荣才抬手示意圣驾启程,銮车缓缓行出,车里,暮青已挪到步惜欢身旁,问:“何处有痛症?”

    他在行宫时便常熏甘松,在西北边关时没见他熏,怎到了奉县又熏上了?甘松可是理气止痛的,他可是何处有痛症?

    步惜欢不答,只笑问:“素包呢?”

    “没有。”暮青道,她只为寻个理由进来瞧瞧。

    步惜欢笑了声,不见意外之色,只往暮青怀里一瞥,眼神勾人,“还以为你将包子捂在怀里热着呢,若如此,倒真想尝尝。”

    暮青披着大氅,面色沉寒,问:“究竟何处有痛症?”

    “何处都痛,要不你来揉揉?”步惜欢放了古卷,倚去软枕里,含笑望着暮青。旁边一只梅瓶,早梅簇簇,一片暗影落在眉宇,显得有些青暗。

    “你能正经些吗?”暮青皱眉。

    “这不是正经着?”步惜欢斜卧着,伸手便来牵暮青的手。

    这算哪门子的正经!

    “何病,怎不宣御医?”暮青忍怒问。

    “怎知未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