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是昨夜之事他也听了,此人虽有奇才,但不畏尊卑礼教,真乃狂人也!

    “下官已审过了,此人已认罪!只是……”

    “只是?”

    “下官命其详述犯案经过,其所述一样一样皆对得上,只有一事不同。”

    “何事?”

    “人犯,此案是他亲身所犯,未用器具。”郑广齐答话时偷偷瞄了暮青一眼,见其没有怒意,这才放了心。昨验尸时,因女尸身上和轿子里未找到嫌犯的毛发,都督曾推断嫌犯可能借用器具犯案,但那毛发如此细,兴许查找时有所遗漏呢?

    “下官以为,盛远镖局的二镖头轻功了得,身患隐疾,有作案时间,且又是能拿到那药粉之人,巧合如此之多,定然不是巧合,因此此人必是凶手无疑!”郑广齐边边留意暮青的神情。

    暮青只问道:“你一审,他就招了?”

    郑广齐笑了笑,“哪有一审就肯招的凶手?下官昨夜审他,他不肯招,今早再审,他才招了。”

    “他昨夜在楚香院里喝得醉醺醺的,你夜审醉汉?”

    “咳!他是喝了酒,却还未烂醉。昨夜抓他时,他便吓得醒了酒,回到府衙里,下官又命人给他灌了碗醒酒汤,随即连夜审案。他初时暴怒,拒不肯招,下官责打了他二十大板,将其关入牢中,今晨再审,他便招了。下官想来,应是刑罚震慑之效。”

    “刑罚震慑之效?”暮青挑了挑眉,转身便往院外走,“好啊,那就去会会这位走南闯北押镖无数,杀人手段血腥残忍,却被二十大板的刑罚震慑住的变态凶手。”

    暮青要会会凶手,到了府衙后却没有去大牢,而是要来了审问的口供,坐在公堂里细细看了一遍。

    看过之后,她还是没去大牢,而是命捕快将楚香院的艳妓红儿传来了大堂。

    昨夜盛京府和五城巡捕司在楚香院外擒人时,红儿便得知了此事,但镖局之人常年走江湖,红儿也不知二镖头犯了哪条王法,被传唤到府衙公堂时,她有心探知,却不敢多问。

    在青楼里迎来送往,时日久了,红儿早已是八面玲珑的性子,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见官便跪,瞧见公堂上坐着的不是盛京府尹郑广齐,而是个身穿银白将袍的少年郎,心中猜测应是名满盛京的英睿都督,不由多瞧了一眼,这一眼瞥见暮青身侧端坐的巫瑾,眼中顿见惊艳神采,不由得含了几分媚意,勾人心神。

    暮青看见那媚眼,目光冷着,问:“你就是名满京师的艳妓红儿?”

    红儿跪而颔首,声音甜腻,“大人过誉了,正是妾身。”

    “我也觉得是过誉,世人眼光多媚俗。”暮青淡淡地道,这媚眼抛得真不赏心悦目,离步惜欢差远了。

    红儿顿时呆怔。

    巫瑾低着头,唇角扬起,眸中笑意浓郁。

    她这张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