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是数刀,“大圆肌!”

    她行刀太快,观者只觉目不暇接,听见那冷淡的声音又不由脊背发冷,柱子后的光线并不明亮,杀手们却一个一个眼神发直,所有人都忘了转开目光,眼睁睁看着那背部被剥了皮的区域被渐渐割空,肌肉移除,只剩下一些附着层血肉的血管,以及血管底下的白骨。

    如果不去想受刑者还活着,如此手法着实令人惊叹!

    世上竟有将人的血肉肌骨了解得如此透彻的人!

    杀手们用看惊惧的目光看着暮青,暮青绕到那杀手面前,见人晕了过去,一盆水将人泼醒,一刀刺进了那杀手的前胸!

    “那支毒箭就是从这里射出的!”她的声音有些颤,人人都听得出那声音里压抑着的怒意,随后见她用尖刀在那杀手的前胸又割出一片巴掌大的区域来。

    剥皮、割肉,一切如同解剖背部,当她收刀,只见那杀手的前胸后背几乎被掏空,透过白森森的两根肋骨,赫然可以看见里面的肺脏!

    瑾王府里有暮青亲手画的人体解剖图,巫瑾的观感最为直观,眼前这人就像是一幅活生生的人体解剖图,看看此人,再想想那画,画上血脉、骨骼、脏器分布之精准,令人惊叹!

    那杀手被解剖至此,竟还没死,暮青看着他,问:“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她知道他口不能言,也没打算听他答,冷声斥道:“杀人之人,没有资格谈论残忍!等待死亡的痛苦,你有,我的兵也有!你亲眼看着自己被解剖是何感觉,昨夜我的兵看着自己的肚肠流出时就是什么感觉!本来你可以不必体会,我想理智些,只让那幕后主使尝这滋味,但你浪费我的时间,挑战我的耐心!我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有耐心,那些精兵,那些少年,他们从军多是因为家中无以为生,想要从军边关战死沙场,用一条性命换二十两抚恤银,以养爹娘妻儿!现在,他们没能战死沙场,反而死在了你们手中!枉你们一身武艺,不图报国,不杀外敌,却屠同胞!那些将士的尸首现在就停在灵堂里,我理智不了,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暮青一刀划下,只听哧的一声,血噗地喷出,从那杀手的左胸到右腹,隐约可见腹部红白的皮肉,以及皮肉之下翻涌的肚肠。

    暮青横刀一指,指着那些被绑在地还未受刑的杀手们,“我记得昨夜每个人的死法,记得每个人的致命伤在何处,现在我打算要你们尝尝!”

    刀尖染着鲜血,暮青的手指腥红一片,挥刀之举,可闻腥风!

    大帐里可闻吸气之声,杀手们望着暮青,只见少年眸底血丝如网,怒意迸出,字字杀人,“九个人,九条命!谁先来?”

    没人出声,杀手们只有眼珠子可以动,却纷纷垂下眼去。

    暮青的目光在人群里一扫,刀指一人,“他!”

    月杀闻令进帐,看见绑在柱子上的杀手,往其被掏空的前胸和步惜欢捧着的托盘里一瞥,默默转开目光,顺着暮青的刀尖所指看向一个杀手,上前便将人提了出来。

    那杀手眼里闪过惊惶,奈何身不能动,三两下便被绑到了另一根柱子上。

    暮青将他的衣袍一扯,手法利落。步惜欢见了,眉头微皱,眸光略深,见暮青拿着刀在那杀手的胸膛上拍了拍,道:“放心,我的手法不输刑吏,刑吏可凌迟千刀而使人不死,我可将你凌迟成骨而保留血管脏器,让你活一阵子。”

    听闻此话的人,谁也不怀疑有假。

    魏卓之嘴角微抽,苦笑着看了眼步惜欢,这位姑娘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一无二,放眼下,恐怕没有哪个女子能敌,他眼光真特别……

    那杀手也不怀疑此话有假,看着刀尖刺入他的左胸,慢慢划向右腹,他便知道他要受的八成是剖腹之刑。他瞥了眼绑在身旁的同伴,看着他腹中隐约翻涌却因刀口不够深而未能涌出的肠子,惊惧至极之下,两眼紧紧地盯住暮青。他口不能言,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靠眼神传达内心之意,奈何暮青低着头,专心地剖着他的胸腹,竟看也不看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