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办差去吧,待处置了急情之后,你速至东苑,本宫还有别的事要交待你办。”

    “是!”

    暮青略作思量,觉得再无旁事了,这才站起身来,迈过尸骨血泊,出了州衙公堂,径自往后宅去了。

    月杀率神甲侍卫跟随在后,安子和彩娥也忙领着宫人侍卫跟出了州衙,一行人在淮州文武的恭送声中快步走远了。

    后宅已有吏役在清理洒扫,见到凤驾慌忙避让,安子在前引路,到了东苑时,已有御林卫在外严守。

    因暮青与何初心同住,故而御林卫将其押在暖阁里,见暮青大步进了屋来,侍卫忙跪下见驾。

    这一跪,何初心原本失神地瘫坐在地上,不知哪里生出的气力,竟忽然起身扑向暮青,神态癫狂地喝道:“毒后!你好狠的心!”

    何初心披头散发,指如鬼爪,扒开前头的宫人,眼看着要扑到暮青面前,一道拂尘并着青光齐扫而来!

    那拂尘自何初心腕下扫过,何初心顿时觉得十指剧痛,脉似走针,双臂痉挛!她失声惨叫,仰面而倒,见青光逼目,刚一照面,她便被泼风伐起,身如秋叶般撞向东墙,一口鲜血哇地喷了出来!

    这一口血喷出,何初心面色煞白,一截青丝飘摇而落,散在血里,如百虫狰狞。

    何初心咳着血难以起身,面前已有刀剑围指而来。

    御林卫拔刀逼住何初心,月杀将刀收起,目光冷若九幽寒窟。

    安子道:“娘娘受惊了!”

    “这点儿场面还惊不着本宫。”暮青移步暖榻,往榻上一坐,瞥向何初心,“我毒?我狠?难道你何家勾结岭南图谋不轨不算毒,不算狠?”

    “此话何意?臣女怎么听不懂?”何初心抚着心口咳出口血来,随即缓缓抬头,隔着刀剑望向暮青,那目光怨毒,却藏不住惊意。

    “看来,本宫还真是没冤枉何家。”暮青看着何初心的神色,心中已然确信所料不假。她刚到州衙之时,从许仲堂和何初心的神色来看,两人皆知她不该出现在淮阳城。

    许仲堂知道她的行踪,又知道何初心的身份,很显然背后有人指点。

    那么,何初心呢?

    何初心知道她的行踪,这是何家人看出来的,还是背后也有黑手?毕竟此时南巡实无必要,百官难免心中存疑,何善其久在官场,有所察觉也不是不可能。方才她何家勾结岭南图谋不轨,不过是在诈何初心,可她的神色已然交待了一切。

    何家竟当真勾结岭南!

    “凭你是猜不出本宫的行踪的,那么是何人告知你的?你祖父?你兄长?……嗯?不是你祖父,也不是你兄长?”暮青一瞬不瞬地盯着何初心,每问一句便稍作停顿,才问两句便心中生疑。她本以为是何善其亦或何少楷与岭南勾结,从而得知了她的行踪,而后不惜推荐何初心当替子,可此刻看何初心的神色,竟不是这么一回事。

    “好!那换个问法!你当替子之前,何家总要有个人先与岭南搭上线,此人是你祖父?你兄长?总不会是你吧?……是你?!”暮青问到此处,心中讶然,随即面色一寒,冷声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