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空荡荡,我心想怎么样吧,都说传闻不可信了——

    窗帘一动,闷油瓶挑起窗帘走了过来,把手里的刀放在一边。

    我:“……”

    他看了我一眼,又重新在窗户那里看了一会,才把窗户关好。

    我忍不住问:“小哥,你听到我喊你了吗?”

    闷油瓶走过来,脱掉外套:“嗯。”

    他钻进被子,把我拉过去,我刚披的衣服掉到了地上我也没有空去捡。他的身上很冷,挟带着半夜的寒气,把我整个人都冻懵了。他抱着我,脸蹭在我肩窝里,他的脸很冷,呼出来的空气也是冷的。

    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他是不怕冷的,为了便于行动,他不太会穿厚实的衣服,在墨脱那会儿也只穿了防风的冲锋衣,在喇嘛们的描述中,穿的更是少,所以我一直觉得张家人肯定有什么秘法,就能让自己不怕冷。可是我忽略了他们,再怎么厉害也是人,也许他们的忍耐力从小就被训练出来了,也许他们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可是冷这种外部感觉他们还是会感觉并被影响到的。

    我回抱着闷油瓶,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随即又放松下来。

    他的脸埋在我的肩窝,小声问:“冷吗?”

    我有点纠结怎么回答,如果我回答冷的话,是不是显得我有些嫌贫爱富了,于是我没有说话。他的声音闷闷的,大概是蹭在我身上的关系:“一会就暖和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的身上很快暖和起来,身体一暖困意就席卷而来,我都没来得及问他有什么发现,就沉沉睡去,我不太清楚肺癌的后遗症什么时候能消退,但是我庆幸在我身边的是闷油瓶,能让我在困的时候放心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胖子大大的脸,我吓了一跳,差点一脸踹过去,人也立刻清醒过来,胖子看到我的表情,表示有点难受,说没想到我那么不待见他。

    坎肩也在房内,给我拿了衣服,我看到仍然站在窗边的闷油瓶,心想自己果然睡的太死了,不要说闷油瓶什么时候起床不知道,就连胖子和坎肩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我穿上衣服,就埋怨胖子怎么就盯着我看,也不把我喊起来。

    胖子还挺委屈,说是小哥不让喊,不然也不用盯着你看半天了。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胖爷我五十的人了,跟小年轻真不好比。

    我说,胖子你说什么呢,我们是一个辈分的,马上就要共度晚年了。

    胖子还唱上了,最美不过夕阳红。接着又兴致勃勃地说,我们也是把盗墓事业进行了一生的前辈了,那也是业界传奇,这一辈子也挺直的。

    我一笑:“值什么呀,三光棍。”说着看了坎肩,“坎肩女朋友找到没有。”

    坎肩很高兴地说:“在追!”我立刻鼓励他,下次带来了给老板看,老板给包红包。坎肩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帮了我不少,他要是能找个女朋友,我真替他高兴,反正我和闷油瓶是没戏了。

    我坐到沙发上以后,闷油瓶才走过来,把他昨天晚上的发现跟我们说了。工程队已经干了几天了,分成两队日夜交替在干活,这边的通道基本已经建立起来了,地质还是不太稳定,极有可能造成二次塌方,主要看墓穴被埋的有多深,朱颜到底想在里面找什么东西。闷油瓶没有看到别的汪家人,至少在旅店里没见到,但汪家人极会隐藏,不排除他们在我们乔装打扮已经混进了这里的可能性。

    我摸摸下巴,觉得那个汪家人真是奇怪,他身上肯定有什么谜团,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之前白大姐说是朱颜的姘头,难道那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