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们老萧家都这个德行“!奶奶无奈了,萧寒连母亲的来信都不要,看都不看,更别提回信了,怜惜的摸了摸孙子的脑袋,“煎酱吧,你最爱吃的”。

    这年月农家少油水,要是红烧或家常炖谁家也吃不起,“腥鱼烂虾送饭的冤家”,费油又费饭的物事,家长们其实是痛恨的,不过,今年好了,队里的稻谷都给各地当了稻种,现钱结算因为某种原因改成了用粗粮交换,给换成了玉米、高粱等粗粮,每家分的粮食比往年多出了很多,后边还有第二茬,要知道,第二茬的产量那可是更高,最重要的是,夏荒多了收成,些许粮食,已经不怎么注重了。

    “寒子,是吃白米饭还是”……不管孙子多能耐,在奶奶眼里始终是个小可怜见,吃的、穿的,奶奶总想给孙子最好的。

    “坐一碗白米饭,爷爷和您吃,我嘛,还是吃高粱米饭,那东西扛饿”!萧寒说道。

    若非旱田改水田,作为细粮的大米,农户家谁舍得吃,所以,在做高粱米饭的时候,用一个大碗装些被开水泡过的大米,将碗坐在高粱米饭上边,一起烧火,等高粱米饭熟了,大米饭也熟了,这是这个年代,孝顺的儿子儿媳给公婆加小灶的一种方法,在萧家,却是奶奶怜爱孙子。

    “好,咱们都吃白米饭”!奶奶笑了,对于孙子拒绝自己的好意,老人家却不恼,这孩子孝顺,要让他自个儿吃白米饭肯定不成,干脆多做点吧!

    “奶奶,给我围点儿毛豆”?萧寒听着奶奶在外边做饭,大声的说道。

    “围了,还是光蛋儿他妈送来的呢,围了不少”!奶奶说道。

    这一锅可谓水陆空的大集合,下面是高粱米饭,上边则是岗子上的红薯,最上面叉子上则架着装了大米的碗,这种烧饭其实是省柴禾的,煳红薯很费火,而两种米饭纯属是利用余热,这样做饭的时候会盖上一个草编的蒲盖,是隆起的穹顶状的,上面还要盖上粗布毯子以保持锅内的温度,这时候,小孩子爱做的就是把诸如青黄豆荚、小豆荚等豆类连皮放到锅边,利用蒸腾而出的蒸汽给蒸熟,这在萧家集叫围,萧寒最爱吃这个。

    奶奶在做饭,萧寒就拿了两个陶盆,坐到院子里,拿着小刀拾掇鱼,将鱼鳞刮掉,开膛取出鱼杂,扔到一边让小鸡刨,等饭一熟之后煎酱,奶奶就能省不少的功夫。

    萧家集的周围有不少的小河,只不过都是那种无源的河沟罢了,只有夏季的时候水量才会充足,要不然,也不会开挖灌渠,现在大大小小的沟渠里都满了水,最是淘鱼的好时节,每天里,萧寒他们这帮小孩子都会拿着水桶、筛子、铁锹去淘鱼,将大的留下,小的就扔到芦苇坑里,义勇军军部旁边的芦苇坑里,萧寒算了一下,恐怕也投进了几万尾的鱼苗了,想着过两年,里面大鱼漂游的情景,萧寒管着叫自然养殖,后世吃惯了养殖鱼,野生鱼的特有鲜香是没法比的。

    慢慢的把鱼收拾干净,洗了手,随手抄起了一本古书翻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