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八章帷幕正在拉开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寒他们桌子旁边围的人就更多了,大家都屏息听着老人的诉说,在老人的诉说中,人们好像有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五几年,那时候的人们因为新中国的建立,那是满身的干劲啊,在那个年月里,就凭着大家的双手双脚,凭着那道不屈的脊梁,干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在那个年月里,人们腔子里的血,是沸腾的!

    “老爷爷,给”!正在沉默中,一个小小的人儿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已经剥了一半包裹纸的糖块,奶声奶气的对老人说到:“老爷爷不哭,芸芸哭的时候……吃糖,你也吃”!

    小女孩稚嫩的话语,让大家不禁笑了起来,桌边的这群人,在这一刻,笑的是那样会心,小丫头水水灵灵的是那样可爱,乌亮亮的眸子中,那种纯真是那样的让人动心,萧寒不禁猫下腰将小丫头抱了起来,扭头看去,见一对夫妻,正对他点头呢,想来,小丫头是他们家的宝贝儿了。

    “好乖,爷爷不吃,爷爷不吃也不哭啦”!老人将糖块剥开,放到了小女孩的嘴里,捏了捏小女孩婴儿肥的脸蛋儿,笑着说到。

    “老爷爷,您讲啊”!小丫头含着糖块儿,有些含混的催问着,精乖的笑模样,又让人不禁莞尔,这是个犹如小天使一般的开心果呢!

    “唔,我讲,既然大家都喜欢听,我也不吝给大家讲一讲“!老人看着周遭人们期盼的目光,不禁深为感动,在此刻,原本孤单无助的心情,给大家烘的暖融融的。

    “后来,周边的老百姓也来啦,一下子就来了好几百人,要知道,那里可是一个大荒滩呢,就是最近的村庄,也离着足有五里地呢,看到来了这么多的援兵,大家的干劲儿就更大了”!

    “就眼瞅着呀,院墙和厂房拔地而起,半年的功夫,厂房工程就大部分完成了,而这时候呢,从别的地方拆来的设备也进了场,于是,大家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安装工人,从什么也不懂的普通老百姓,生生的看着图纸,将设备安装起来了,我记得吊装蒸球党的时候,因为没有吊车,我们硬是从三十里以外的山林里砍来了三棵几十米高的落叶松,用树干搭架子,挂上了四五个手摇的起重葫芦,在大家齐心协力下,靠着这种土的掉渣的技术,竟然一次就吊装到位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各种设备也中与安装调试成功,在试车的那一天,乡亲们偕老扶幼的来参观,那时候,我们,可真是高兴啊”!老人说道这里的时候,那两只眼睛,都冒出了兴奋的光芒。

    “安装、调试、生产……渐渐的,我们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生产出了第一张草头纸,虽然只能拿来包点心,可我们依旧高兴啊,那一晚,我第一次喝了个大醉,和工人们绕着厂子唱了一宿的南泥湾”!

    “厂子建成了,先是只能生产草头纸,后来,经过技术革新之后,又能生产牛皮纸,还能生产孩子们写字儿的白纸了,厂子也一天一天的壮大起来”!

    “这厂子啊,就像是波浪线一样,有高峰呢,自然也有低谷,经历了几年的热火之后,厂子就陷入了困境,产品积压,销路不畅,工人们瞅在眼里可是急在心里呢,大家伙儿几乎都睡不好觉,整天的想着怎样才能把厂子重新搞活,正在这时候,从南边叫一个垦丰的地方引进了一种稻种,这种稻种,竟然能在我们北方顺利生长,因为产量高,效益好,很快就给推广啦,推广稻子的同时,我们也获得了一种优质廉价的造纸原料,在跟人家垦丰那边学艺之后,在人家的建议下,我们也生产包装用的黄板纸啦,销路,眼瞅着就打开了。

    正在这时候,改革的春风吹了过来,大家伙就寻思着,借着这股顺风,大家伙再努力一把,肯定能够实现原本的辉煌,大家伙是不知道,厂子之所以不景气,除了产品本身的销路之外,我们这些管理着也占有很大的原因,因为这个,我自觉自己不是个好厂长,便神情退到了后边,去负责工会啦,将我们厂的能人朱辉旺请到了厂长的位置上,就是朱厂长发现的稻草造纸廉价性优,原本想,有了好的管理着,有了新型原料,有了新销路,这厂子想不热火都难了吧?

    谁知道啊,有人打着改革的大旗,说什么我们如今的经营模式太落后,大量的亏损,沉重的包袱,已经让上级政府不堪重负,纸厂,要改革!

    改革呢,大家自然是支持的,原先的时候,是党委书记定章程,我们改革之后,变成了厂长负责制,由内行的能人领导厂子前进,这也算是改革成功了吧?可人家说不成,硬是下令,将厂子给承包出去啦!

    我们想,承包就承包吧,只要厂子能上缴利润,工人们有地方上班,就是承包,也无可厚非,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承包价格虽然不高,却也能说得过去,可仅仅一年多的时间,那些人就改变了章程,说什么这样改革犹如蜻蜓点水,不彻底,我却是知道,分明是觉得这样上缴一部分利润的形式,让他们觉得捞钱捞得不解渴!

    再后来,承包改成了租赁,好吧,这也成,租赁和承包的道理也差不多,可是,在一段时间之后,我却察觉,自从租赁之后,上缴的租赁费变成了年末结算,而且在结算的过程当中,设备的维修、折旧等等费用却都算到了公家的头上,我虽然文化不高,可也干了这么多年的工作了,这些费用,算在公家头上,那就是在巧立名目的侵占国家的利益!设备维修,那也是你租赁人用坏的吧?设备折旧……说实话,厂子五几年就建起来了,那些设备,大部分都已经将折旧计提完全了呀,还提什么折旧?再说了,即便是计提折旧,那也是当期的营业费用吧?

    我弄不明白,就去找上级反映,人家派了个小姑娘跟我说,是啥,会计制度改革?可会计改革……他也得说理吧?我不明白会计,可我明白,用国家的设备,你就应该交钱,要是不交,那就是在占便宜,我因为不忿这个事情,多次到上级跟前去反映,结果哟,却一纸调令,把我给调离了!

    调离咱也不能放任不管,我还是去找上级,找领导,就这样,先是调离,后又给批评降级,后来呢,又因为我感冒休假,硬是给我办理了病退手续!我不服呀!我个人损失是小,可那么一个偌大的厂子,如果再不管的话,是要给人家大口小口的吞掉的!于是我咬咬牙,让我这个孙子带着我,来平京找寻公道来了”!

    老人说的这些,基本已经在萧寒的意料之中,当老人在那边激愤的叙述的时候,门口忽然走进来了一个中等杉身材的汉子来,这人进门稍一打量,举步就走到了萧寒的跟前,声音压的很低的说道:“您是萧寒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