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爸爸!他是个废物!”女孩儿突然咬着牙说,眸子里遍布仇恨。

    “含英……”女人抬起头哀求地看着她,“别这样……怎么说,他也是养了你的人……”

    “妈妈才是我的亲人,我没有爸爸!”女孩儿恨得咬牙切齿。

    她姓卓,名含英。父亲卓通是一个生意场上不大不小的人物,眼前的女人就是给他的母亲吴秀云。

    两天前,川宁市营地准备开始迁徙。昨晚,卓含英收拾好了东西,却哪里都找不到母亲,后来心急之下姑娘跑到城区废墟去找,看到父亲在路边被人连踢带打。她将那些人教训一顿之后,问出了母亲的下落,然后才在那个房间里找到被凌虐后的母亲。

    令她崩溃的是,居然是父亲在被胁迫的情况下带着那些人将母亲凌辱了。

    不可原谅!

    卓含英帮母亲擦洗了身子。看着母亲身上的淤青和伤痕,姑娘泪如雨下。擦洗之后,服侍母亲躺好,她端着水盆出去。转身时,一滴泪洒落子啊床单上。吴秀云看着床单上的泪渍,悲伤从心中涌起。

    她的思绪飘摇着,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任丈夫和那个已经十多年没有联系过的儿子。

    那个丈夫其实很厉害,是个军人,但后来受重伤退役了。离谱的是他居然放弃了很多利益和优厚待遇,带了一本什么功法回来。好,那便算了,他居然还一直拿出家中的钱财去接济残疾的老班长和那个瞎眼孙女。后来吴秀云受不了家中日子愈发难过,干脆利落地和前夫离了婚,一走了之。

    之后,吴秀云来到这座城市,川宁。在这里,她找到了第二任丈夫,也就是卓通,一年后就生下了女儿卓含英。

    “唉……顺儿,算算年头,你也二十三了,快二十四了吧……要是你和你爸爸在,含英和我……唉,造孽啊!”吴秀云的眼角流出苦咸的泪水,呢喃着,心中悔恨不已。

    其实想想,当年的她确实是太年轻,太冲动了。丈夫虽然清廉,又总是用钱财接济别人,但对她却是百般呵护,只是在接济老班长这件事上从不让步,甚至不惜和她大吵特吵。在当时的吴秀云看来,这个丈夫简直是不可理喻。

    “当年真是……太年轻,太冲动了……”吴秀云仍呢喃着,泪水如泉奔涌。

    三十岁,还冲动啊。

    她记得那个丈夫是个修士中的高手,人品又近乎无可挑剔。若不是自己太不成熟,又怎么会沦落如此下场?昨夜那些男人对她施暴不知多少次,倘若那年不曾离婚,在丈夫的保护下,自己和含英又该多么安全?

    但吴秀云最内疚的,其实是那个儿子,她口中的顺儿。那年离开时,顺儿才七八岁,现在已经二十多了。孩子成长最重要的时期,身边却没有母亲。她自然相信前夫会将儿子教育好,但那终究只是父亲啊。

    “顺儿,你想妈妈吗?你会原谅妈妈吗?”吴秀云哭泣着,悲伤的眼神看向帐篷顶。

    “妈妈,给我讲讲,这个‘顺儿’吧。”卓含英的声音突然出现,女孩儿双颊带着泪水,乖巧地坐在母亲床边。

    “啊?”吴秀云一惊,转身看向女儿,神色中竟带这些慌张,“含英你不要误会,妈妈,妈妈爱你的,妈妈不会想抛下你的……你不要,不要多想。”吴秀云惊慌地解释着,声音中竟然还带着一丝哀求。

    顺儿和自己相距百千里之遥,而且就算再见到,想必那种隔阂也难以消除了。丈夫卓通又是个靠不住的窝囊货色,她于这祸乱中竟然惊恐的发现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卓含英能相依为命,相互取暖了。

    “妈妈,你讲讲吧,我无意间在你的日记里看到过。那个哥哥……他叫林长顺吧,还有那个伯伯,林忠。讲讲吧,我想听……”卓含英强颜欢笑,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