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离开不久后，姑娘抬起头来，伸手抹了抹泪水又开口说：“我还记得，他刚上中学的时候，竟然学会了打架，还抽烟。那天我放学去他学校门口等他，等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太阳落山也没见他出来。反倒是看见妈妈和爸爸急慌慌地跑过来。我看到他们就问‘爸，妈。你们咋来了？’老爸阴沉着脸不说话，老妈拉着我，气急败坏地说‘你也是，都没发现你弟弟抽烟吗？’爸爸是不抽烟的，妈妈和我更不用说。
“进去才知道，老弟还打了人，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牙都打掉了一颗。当然了，他也是脸肿了一块，不过似乎其他地方没事儿。那天，老爸老妈向对方的家长不住的赔罪，不住的点头弯腰，看上去就好像低人一等一样。弟弟一直梗着脖子，涨红着脸不说话。也不认错，什么都不说。我也气啊，冲过去恨不得扇弟弟一巴掌，可是看到他倔强的眼神，我哪里还下得去手。
“这个时候，那个被打了的男生冲我们喊‘让他姐姐给我赔礼道歉！否则就赔钱！’。这句话，惹恼了弟弟。他梗着脖子喊道‘狗东西！你还让我姐姐给你道歉！我打不死你！’于是又吵起来，爸爸忍不了了，冲过去打了他一巴掌，说‘你有完没完！’然后对我说‘丫头，给人家道歉！你弟弟打人，你做姐姐的也有责任。’我依稀记得，爸爸那眼神是有些哀求的意味。我家没钱，赔了人家可能就要喝几天西北风了。
“弟弟本来没反抗爸爸，可是一听这话，彻底炸了。跳起来冲爸爸喊‘你还是男人吗？你女儿被人骂了，你还要你女儿给那人道歉？他当着我的面说我姐姐好看，说我姐姐喜欢穿裙子肯定骚！我才打他的！’我已记不清我当时的反应了，只记得爸爸没再要求我道歉，弟弟这话一出，老师也开始教训那个孩子。
“后面细节大多记不清了，印象深刻的是爸爸那天甩给那家人一叠钱，说‘你孩子骂我家丫头，我儿子打你儿子。打得重了，这钱赔你！但你孩子必须向我丫头道歉。’”姑娘说着，眼角流露出一股幸福的表情，“后来爸爸还跟弟弟说‘吸烟肯定不对。后面打人这事儿虽说肯定也不对，但我不骂你，因为我可能也忍不住。’”
“你弟弟，真好……”姚成斌呢喃着，“我从来没为我姐姐打过架。从来没有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保护过她……”
“你的姐姐不会怪你的。做姐姐的，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弟弟为了自己和别人打架呢？我相信在你姐姐心中，你也一定是个好弟弟。”姑娘劝慰着他。
姑娘站了起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踱步到帐篷门前撩开帘子。于是一束阳光打进来，灿烂的颜色让这里的悲伤减弱了些。
“你看，小姚。太阳又升起来了，天又亮了。你姐姐，也不会希望你一直在她身边哭的。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姑娘脸上挂着泪痕，满是悲伤的笑容。
似是姑娘这些话起了效果，姚成斌放下姐姐的尸体，开始整理着姐姐的仪容。他用自己的衣衫拭去姐姐尸体上的血渍，拭去自己泪水流下的痕迹，将白布重新盖好。他站起身向后退几步，重新又跪下，对着姐姐的尸体三叩首。这是三个实打实的响头，他的额头都红肿着。
“姐姐……你一直在保护我，一直……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保护过你。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们黄泉相见。”
然后，他起身看着姑娘，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谢谢你，谢谢你在这里陪了我一整夜，谢谢你告诉我你和你弟弟的事情，谢谢你！后面的话，我想留在这里，做一个看守人员，多陪陪我的姐姐。”深深的鞠躬。
“我想，我们先正式认识一下吧。”姑娘突然一笑，向姚成斌伸出手，“我叫谷红玉。”
盈盈的笑容让姚成斌感到一股温暖：“姚成斌。”握过了手，他们就算认识了，就算是朋友了。
“我们先回治疗营区吧，你的身体还需要检查。如果确定没有问题，我再陪你来申请这份工作。”谷红玉笑着劝说姚成斌。
姚成斌点点头，跟着姑娘离开这顶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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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才知道，老弟还打了人，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牙都打掉了一颗。当然了，他也是脸肿了一块，不过似乎其他地方没事儿。那天，老爸老妈向对方的家长不住的赔罪，不住的点头弯腰，看上去就好像低人一等一样。弟弟一直梗着脖子，涨红着脸不说话。也不认错，什么都不说。我也气啊，冲过去恨不得扇弟弟一巴掌，可是看到他倔强的眼神，我哪里还下得去手。
“这个时候，那个被打了的男生冲我们喊‘让他姐姐给我赔礼道歉！否则就赔钱！’。这句话，惹恼了弟弟。他梗着脖子喊道‘狗东西！你还让我姐姐给你道歉！我打不死你！’于是又吵起来，爸爸忍不了了，冲过去打了他一巴掌，说‘你有完没完！’然后对我说‘丫头，给人家道歉！你弟弟打人，你做姐姐的也有责任。’我依稀记得，爸爸那眼神是有些哀求的意味。我家没钱，赔了人家可能就要喝几天西北风了。
“弟弟本来没反抗爸爸，可是一听这话，彻底炸了。跳起来冲爸爸喊‘你还是男人吗？你女儿被人骂了，你还要你女儿给那人道歉？他当着我的面说我姐姐好看，说我姐姐喜欢穿裙子肯定骚！我才打他的！’我已记不清我当时的反应了，只记得爸爸没再要求我道歉，弟弟这话一出，老师也开始教训那个孩子。
“后面细节大多记不清了，印象深刻的是爸爸那天甩给那家人一叠钱，说‘你孩子骂我家丫头，我儿子打你儿子。打得重了，这钱赔你！但你孩子必须向我丫头道歉。’”姑娘说着，眼角流露出一股幸福的表情，“后来爸爸还跟弟弟说‘吸烟肯定不对。后面打人这事儿虽说肯定也不对，但我不骂你，因为我可能也忍不住。’”
“你弟弟，真好……”姚成斌呢喃着，“我从来没为我姐姐打过架。从来没有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保护过她……”
“你的姐姐不会怪你的。做姐姐的，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弟弟为了自己和别人打架呢？我相信在你姐姐心中，你也一定是个好弟弟。”姑娘劝慰着他。
姑娘站了起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踱步到帐篷门前撩开帘子。于是一束阳光打进来，灿烂的颜色让这里的悲伤减弱了些。
“你看，小姚。太阳又升起来了，天又亮了。你姐姐，也不会希望你一直在她身边哭的。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姑娘脸上挂着泪痕，满是悲伤的笑容。
似是姑娘这些话起了效果，姚成斌放下姐姐的尸体，开始整理着姐姐的仪容。他用自己的衣衫拭去姐姐尸体上的血渍，拭去自己泪水流下的痕迹，将白布重新盖好。他站起身向后退几步，重新又跪下，对着姐姐的尸体三叩首。这是三个实打实的响头，他的额头都红肿着。
“姐姐……你一直在保护我，一直……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保护过你。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们黄泉相见。”
然后，他起身看着姑娘，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谢谢你，谢谢你在这里陪了我一整夜，谢谢你告诉我你和你弟弟的事情，谢谢你！后面的话，我想留在这里，做一个看守人员，多陪陪我的姐姐。”深深的鞠躬。
“我想，我们先正式认识一下吧。”姑娘突然一笑，向姚成斌伸出手，“我叫谷红玉。”
盈盈的笑容让姚成斌感到一股温暖：“姚成斌。”握过了手，他们就算认识了，就算是朋友了。
“我们先回治疗营区吧，你的身体还需要检查。如果确定没有问题，我再陪你来申请这份工作。”谷红玉笑着劝说姚成斌。
姚成斌点点头，跟着姑娘离开这顶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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