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湛看着手上这张纸,眼睛中流露出激动的神色。这张纸上的东西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惊喜自两年多前刚入狱的时候,他曾十分期待着摆脱囚徒的身份的那一天。为此积极地参加改造、积极地学习进步,这让他已经获得了三年减刑。这样算来,再过九年他就能出狱了。

    现在,这张纸将一份惊喜砸在他的头上,让他有些发懵。

    这是一张假释通知,出自军队之手。

    “囚犯钟湛,鉴于服刑期间表现良好,积极改造并已经争取减刑。同时鉴于其在恶魔爆发之时主动帮助军队对抗恶魔军团,立下一定功劳。经过旅部详细的讨论,决定予以特别假释的特殊待遇,即日生效。并决定将其特批列入民兵组织,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协助军队和政府。后续将对该成员进行严格的考验,若通过考验,则视为刑满释放。”

    落款是杜正平。

    钟湛反复着,眼眶竟慢慢被泪水模糊了。在监狱呆了将近三年,又读了那么多哲学著作,以至于灾难爆发前几天的时候,钟湛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很多东西,不会再因为什么而激动到哭泣了。然而这张纸却让他看到了自己内心对自由的渴望。

    他终于将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将这张自由的证明折起来,仔细认真的放进衣服的内口袋里。然后他仍旧有些不知所措,在帐篷里走来走去。这会儿,帐篷里并没有其他人。那些室友们都出去执行巡逻搜救的任务了,而他一早上就被通知要求暂时留在营地中。这让他一瞬间有过那么一丝担心,他还以为自己囚犯的身份使自己将被抛弃。

    过去的两个小时,他每分每秒都在经历着折磨,那种内心的煎熬和此刻的惊喜都是他渴望被认可的证明。

    “呼——!”他长出一口气,突然想到了还在病床上恢复伤势的大黄。那家伙要是知道了自己得到假释许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钟湛莫名的笑出声来,决定去看看他。自己这几天忙着搜救任务,一直也没去看他。

    他走出帐篷,外面阳光灿烂,连刮了几日的寒风也平静下来,空气中似乎带着一缕芬芳。他挺直了腰杆,直视前方的眼眸带着饱满的自信,神采奕奕。

    “呀呼——!”钟湛走到大黄住的治疗营帐前,刚抬手想要去掀开帘子,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充满惊喜的呼喊。

    “恭喜啊,黄子源同志,恭喜你!”里面传来另一个声音,铿锵有力,很像是军人。

    钟湛眉毛一挑,心中升起一股欣喜——这家伙,不会也获得假释了吧?他掀开帘子走进去,看见大黄竟然站在病床上,手上抓着一张纸,想打了鸡血一样。旁边站着一个军装男子,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钟哥!哈哈,你猜怎么着?”大黄看见钟湛进来,喜得嚎叫一声,跳下床,光着脚就冲过来,兴奋地喊着。

    钟湛笑了笑,说:“怎么,假释了?”

    “没……哈?你怎么知道的?”大黄好像一下子失去乐趣似的,收起兴奋地高举在空中的手,挠了挠头。

    “哈哈,你猜怎么着?”钟湛也卖个关子,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去掏那张纸。

    “咋了?”大黄有些好奇的凑过来,想看看钟湛能拿出什么来。然后他就看见钟湛掏出了那张和他手里一模一样的纸。

    “这是啥?”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一样,接过那折得方方正正的纸,一边打开,一边询问,“卧槽!你也假释了?”他大喊出声,一手一张纸,满脸惊讶地看着钟湛,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怎么?不相信?”钟湛笑眯眯地看着他,双手插在口袋里。

    “不是……那倒没有,就是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也……太突然了吧?突然咱们俩就都假释了?”大黄笑着歪了歪脑袋,仍旧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哈哈,刚拿到手里的时候,我也懵住了。确实是太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