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的岁月,钟湛时常忧心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否正确。

    父亲的死讯对他是一个蛮大的打击,他本以为,自己的做法能让父亲感到一种解脱,自己的复仇能让父亲感到一种畅快。

    然而,父亲死了。

    父亲死在真正为母亲伸冤之后。

    从这个角度来讲,父亲是不平凡的,一个残疾的中年男子,采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资源,为自己冤死的妻子讨回了公道。

    真正让母亲沉冤得雪的是父亲,而不是他钟湛。不过,他的行为也算是为父亲向上申诉提供了一个契机,这样想的话,钟湛心中稍有些安慰。

    “钟哥,吹哨开饭了。快走吧,要不然管教又要来多事儿了。”钟湛所在牢房的门打开,一个头顶黄毛的小子走了进来,看上去被钟湛还大不少。

    “呵,大黄啊,你别叫我哥了,把我都叫老了。”钟湛笑笑,合上手中的书本,站了起来。

    不知是什么原因,自从入监服刑以来,钟湛的气质慢慢变得不凡,就连这囚服穿在身上都显得不凡,在凡人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去,《论世界发展的趋势》赫拉尔·格摩多?钟哥,你这看得啥啊?外国人吗?”大黄瞥了一眼封面,那行书标题和那行正楷字的作者名称,让他有些发懵。

    “啊,那是一个古若曼罗的哲学家。这本书也算是若曼罗毁灭之前留下来的最后一样有用的遗物了。”

    “听着就很牛逼的样子。”大黄什么也不懂,其实他也并没有觉得牛逼,但是钟湛都说有用,那一定牛逼!

    自从当年挑衅刚入狱的钟湛被打了一顿之后,钟湛在他心里那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钟湛笑笑,没说话,两人已经走到食堂了。

    监狱的牢饭没什么可说的,没有传闻中那种满是馊味儿的饭菜,当然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清淡、素食是监狱饭菜的核心,荤腥自然有些,但大多朴素,没什么花样。

    他们领了饭在一处角落坐下,监狱的管理员照理点了人数,大家便开始吃饭了。

    同桌的还有几个,都是被钟湛的战斗力干服了的人,算是他的小弟了,都有些功夫在身,还有几个是修炼内力的练家子。

    “诶,钟哥,大黄哥,你们知道不,外面现在老乱了!”一个有些贼眉鼠眼的家伙探头看了看周边,说话神秘兮兮的。大家一般叫他老鼠。

    “你咋知道的?咱们这些管教都还啥也没说呢。”

    “嘿嘿,这就是有人常来探监的好处了!”老鼠笑得十分贱。

    “你妈的你说狗屁呢?”大黄一听这话,眉头一皱,隔着桌子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钟湛父亲死了,几乎算是不可能有人来探监了,所以平日里大家都很注意,从不在钟湛面前提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