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肆视线从她满是血泪的脸上挪开,落在自己被鲜血浸染的白T上,呼吸滞了滞。

    仿佛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攥住的不是他衣领,而是胸腔里惴惴不安的心脏。

    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别怕,我就在这,我陪着你。”

    想抱住她又怕压到她伤口,只能在原地手足无措。

    两名医生扛着担架跑来,林屿肆想跟上救护车,被医生拦下,“非家属不能上车。”

    “我是——”他目光扫过那张惨白的脸,心脏一紧,“她未婚夫。”

    乔司月已经疼到快没有知觉,周遭的声音仿佛被过滤掉一般,只能听到他的,尤其是最后四个字,这让她找回些力气,手指在他手背上点了点。

    林屿肆稍愣,收紧,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下,“是不是疼?”

    “不疼,我想告诉你——”她咳了几声,脸更白了。

    医生拉来氧气罩想给她带上,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过去,医生一时心软,垂下手提醒了句:“就两分钟。”

    足够了。

    乔司月眨了眨眼,以示感激,目光辗转重新落回他身上,“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要是答应和你在一起,这到底是出于单纯的喜欢,还是受到过去耿耿于怀的执念支配。”

    语速极慢,声音也轻,捶打在人心上却格外有力。

    别说了,我们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好不好?

    林屿肆心揪成一团,她执拗的样子截断他的心里话,最后只能顺着话题问下去:“那现在找到答案了吗?”

    乔司月唇角很浅地弯了下,“我喜欢的是过去的清爽少年,也是现在义无反顾出入生死场的英雄。”

    灯光照拂在她脸上,白到瘆人的脸色有了几分生气,“九年过去,我还是只喜欢你。”

    林屿肆心脏重重跳了几下。

    乔司月眼皮像压着一床棉絮,重到快要睁不开,意识也所剩无几,但这一刻她还是想把话说完,想把最直白的情绪袒露于他。

    “感情这种东西是算不清的,我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只知道,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我是不甘心的。”

    “我的人生有太多的遗憾,但那些事情在你面前好像都是微不足道的。”

    “你听明白了吗?我们已经错过了九年,我不想再留下一辈子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