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正好遇上十五圆月,江清月便叫人把饭摆到了院子里头的石桌上。

    下人们乖觉,早早退下,留着两位主子在院中赏月。

    月色清辉,江清月却仍然是命人点了盏灯在石桌上,自个儿又拿出明日宴席的客人名单来,最后进行验看。

    戚摇光见她瞧得专注,显然是将此事看得极重,便说:“男客那头,有我会照看,你放心。”

    这宴席只请了年轻的娘子郎君们,虽是男女分座,其实中间不过放了两道插花屏风。

    公主府内修建瑰丽,后院引入活水,这溪流水质清甜,酿出酒饮俱是上品,江清月便取名为饮溪。除却用饭外,自然要有投壶吟诗的乐事,江清月便将第二道宴游之所设在了饮溪边,依旧是男女分座,若要起些曲水流觞之类的雅集,倒也便利。

    江清月道:“照看倒是不必,我就怕有人会为难你。”

    他像是有些讶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刁难。

    江清月莞尔,看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等她回屋洗漱的空当,戚摇光叫了抱琴到跟前。

    这些时日,他渐渐清楚了,江清月十分倚仗这两个婢女,府内事务,俱由照棋打理;府外之事,多有抱琴负责。

    抱琴还是第一回被男主人单独召见,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却见定北侯眉头微缩,神情凝重。

    她的表情也跟着凝重了起来,上前行礼道:“侯爷。”

    戚摇光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一时不语。

    抱琴思来想去,能叫戚摇光传唤自己的,也只有公主的事儿了。她便大着胆子问:“侯爷是想问公主的事情么?”

    戚摇光半晌,才问:“……我想问问,在我之前,公主还同哪些郎君有渊源。”

    这话着实是说得非常客气了。抱琴不由笑了起来,“诶”了一声,落落大方地道:“郎君不必疑虑,我们家公主一贯是洁身自好的,可不能信外头那些谣传。”

    戚摇光这些时日同江清月相处下来,倒的确觉得外头曾说她那些放荡不羁之语是谣传,可她怎么也是美貌动人身份高贵的长公主,便是有那么一两件风流韵事,也不稀奇。

    戚摇光默了半晌,才说:“我以为……”

    抱琴素日里见这位主子,除却在公主前头会软和些,一贯是冷冰冰的模样,倒是没见过他这样犹疑,可见到底是对江清月上了心。她自然是希望自家公主过得和和美美的,此时便一笑,多说了些:“但是前些年,公主成婚之前,倒的确有几家郎君对公主公然示爱过的。”

    她便说了几个人名,戚摇光倒有耳闻,俱都是京城年轻一辈的郎君中的翘楚。

    戚摇光道:“后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