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渴捂着后脑,咬唇等待那阵钝痛还有耳鸣过去,紧接着小声说:“我没活傻。”

    刚说完,视线突然就落到后边,那慢慢悠悠晃荡过来的人身上。

    那人姿态随意,一只手轻松接过杨培东扔过来的球,傍晚天色,少年模样冷峻,高瘦,面无表情的时候十分正经并富有压迫感,一双眼直视前方的球场铁网,手上运球的动作丝毫没停下。

    像是高高在上俯瞰人间的鸷鹰。

    那是...裴行端。

    意识回笼条件反射,桑渴缩回了捂着头的双手,转而将视线移到他的心脏处,谨慎地看了一会,又发现他鞋面上有灰,于是挪到他身前,很自然地,用袖子帮他擦了擦。

    姿态认真虔诚。

    “噗..”杨培东瞪大了眼,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但貌似此情此景又因为桑渴的狼狈模样,更添了一丝别样的猎奇感,他捂着嘴笑声扭曲降维。

    “别介,别,我要吐了真的,你玩儿啥呢姐。”

    “鞋子,不干净了,擦一擦。”桑渴看向杨培东,眼神清澈,仿能见底。

    杨培东依旧在笑,笑得前仰后合,末了笑岔了气儿双手叉腰,连连哎哟啧叹。

    这话拐了七八个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落到了一直默然不语的裴行端耳朵里,他收回对着铁网的冷淡视线,毫不留情地用鞋底,制止了桑渴正在帮他擦鞋的动作。

    桑渴的手腕被他压在鞋底不能动弹,她抬起头。

    小姑娘干干瘦瘦,身板没有一丁点儿曲线。

    裴行端刚才拍球时的正经荡然无存,他痞笑着弯下腰,跟她对视,“桑渴,今天换教室,你给我搬书。”

    是肯定句,没有丝毫语气方面的起伏。

    他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很安静,一旦这样沉声挨近谁说些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

    带着一点狡黠的浪痞蛊惑。

    并且,他似乎对于眼前这个狼狈摔倒、到现在都没站得起来的小丫头,有着浓浓的自信。

    她一定会同意。

    桑渴的手腕还被他压在水泥路面上,她轻轻挣动了两下,无果。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