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收了玺绶,又禁足了半年,刘彻的冷漠让皇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后了,她不再如以前那般张扬跋扈,逐渐安分起来。除了对我一如既往外,她对其他人慈眉善目了许多,刘彻不待见她,她便少在刘彻面前出现,失了皇后的实权,她也不再干预后宫事,本本分分的当着她有名无实的皇后。

    她开始喜欢宫外的人和事,喜欢收罗一些宫外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若是得了什么好玩东西,还会送一些给两个公主。也经常会与宫外的人来往,多半都是陈家人,还有少许念着昔日窦太后情分的刘氏宗亲和窦氏族人。

    元光二年的冬至家宴上,窦太主以皇后的名义,给刘彻选送了四名如花似玉,能歌善舞的家人子,说是要为汉室开枝散叶,绵延国祚。刘彻闻言,斜睨了那四个美人一眼,大赞皇后贤德,金口一开,将那四人一同封了少使,全部纳入后宫。

    四人进宫的第二日,纷纷到温室殿来给我请安,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珠宝绢帛作为见面礼赠予她们,照例嘱咐了几句和睦宫闱,绵延皇嗣的话,便送她们离去。

    恰好平阳公主过来,瞧见了这一幕,笑道:“要说贤德,谁人能及得上你!”

    我忙请她进殿道:“公主可别打趣儿我了!”

    她打量着我这间屋子,蹙眉道:“她们来给你请安,你不高兴?”

    我取了今年新酿的酒出来,道:“宫里只有嫔御给皇后请安的规矩,我不过是个嫔御,她们来给我请安是个什么道理?”

    “趋炎附势而已,你要是不喜欢打发出去就是了,何苦还为这个生气?”她凑进了酒壶,低头用手轻轻一扇便香气扑鼻。

    我取了耳杯,盛了一杯递给她,说道:“我这殿里已经是门可罗雀了,实是不知道她们趋的是哪门子的势?”

    平阳公主饮了一口酒,晃着耳杯打量我,也不说话。

    “公主觉得我说错了么?”我笑问,又自盛了一杯,略尝了尝,只觉酸苦,不禁皱眉,又不露声色道:“与其说是来给我请安,倒不如说是来隔应我的,公主说对不对?”

    她放下耳杯道:“看来我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我笑了笑,放下耳杯,挽起她的手道:“公主不管什么时候来,我可都是欢迎的。”

    “你这嘴可是越发刁了”,她亦笑了起来,又道:“我倒是分不出,你是原本就这样,还是陛下把你惯成这样的。”

    我看着她道:“公主这话就不对了,他可已经三个月都没来我这儿一步,何来惯我之说。”

    “哦~”她做出一副看穿了我的表情:“你表面上是说皇后派人来隔应你,实则是怪陛下冷落你了,我懂了!”

    “我可没说是皇后派她们来的。”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道:“你们俩玩的什么把戏?”

    我又端起耳杯道:“公主应该去问他才对!”

    她愣了愣,又点头道:“我还真要去问问他了!”才欲出门,又回过身来道:“这酒是个好东西,我拿一壶走了!”

    “等一等”我拦着她,又吩咐宫人道:“去将石邑公主早上吃的汤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