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舜华的第一眼,丝丝的心就瞬间揪起,除了故意装出病重模样的时候,她还从未见过舜华这般苍白虚弱的脸色。尤其唇色鲜红如血,更衬得脸色一片惨白。

    几乎半个太医院都守候在侧,却一个个脸带难色,愁容不展。永平帝的脸色很是难看,整个流云殿中无人敢大声出气。

    长平长公主拿着帕子默默擦着泪,韦皇后也是眼中含泪,无声垂落,像是怕极了舜华会就此不醒。

    丝丝混在一众宫娥中,照料着舜华。

    她不知舜华中毒是将计就计,还是不甚中招,好在御医们虽然面露难色,却始终没有说是无法可救。

    太子妃兰绮比舜华中毒浅些,于次日晌午苏醒过来。永平帝与韦皇后立马赶了过去。

    丝丝一直守候在舜华身侧,只是事后听闻,太子妃兰绮指证,她与太子在流云殿中,只有燕昭容来看过他们,并且万良娣撞倒徐婕妤时,燕昭容也在当场。

    永平帝听闻,大怒,令人将燕昭容拿下。

    只是燕昭容却不肯认罪,声泪泣下辩解道:“太子妃说臣妾毒害太子,可臣妾有何理由要毒害太子?臣妾膝下无子,即便害了太子,对臣妾又有何好处?”

    她话音刚落,韦皇后便大声呵斥:“你早年因太子之故小产,失了孩子,因此对太子怀恨在心,这难道不是理由吗?”

    舜华刚出长乐宫时,身体尤其虚弱,曾于宫宴之上当众呕血。彼时燕昭容受了惊吓,不出几日便小产了。这是宫中人人皆知的事实。

    可燕昭容听了她的话,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皇后娘娘你……”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韦皇后厉声打断:“你小产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为何偏偏要怪到太子头上?”

    燕昭容急切地面朝永平帝跪着:“陛下明察,臣妾绝对没有对太子殿下心怀怨恨!”

    永平帝却淡淡道:“那你怎么解释,万良娣冲撞了徐婕妤一事?”

    燕昭容猛然抬起脸来,怔怔瞧着韦皇后。

    韦皇后却不看她,只是道:“万良娣冲撞了徐婕妤是事实,但据她所说,她之所以会撞到徐婕妤,完全是因为有人在后方推了她一把。”

    燕昭容面如死灰。

    “当时在场指证万良娣的宫人虽已畏罪自尽,可臣妾已经查出,这宫人早年曾受过燕家大恩,还从她宫外亲人的家中搜查出官银五百两。这五百两银子是官银,有铸档可查。”韦皇后望向燕昭容,“据那人证词,这官银是燕昭容遣人送过去的。”

    她唇角有一丝笑意若隐若现,“燕昭容倒是好计谋,让那宫人趁着万良娣遇见徐婕妤时,悄无声息推了万良娣一把,继而冲撞了徐婕妤。即便追查下来,万良娣无心之失,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想到,这无心之失不过是有人精心算计的结果!”

    永平帝面沉如水,“燕昭容,此事你可认罪?”

    燕昭容面色惨白,“这事我认,可毒害太子之事我没做过,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