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先他一步,转了身。

    ……

    “嘿查狗,你有点东西啊,居然真拿了前三。”

    “别坐下来,走几步再坐,走几步再坐!”

    “查亦鸣,喝不喝水?“

    “请同学们不要在跑道上逗留!”

    查亦鸣的大脑放空了片刻,他跟着人潮走到看台底部的休息区,才逐渐听清裁判老师和同伴们的声音。

    终于,他也听见了一些轻呼,中间夹杂着他熟悉的,漫不经心的,又拽又可爱的口吻。

    “别碰我头发,想死吗。”

    人群中有一颗黑色的脑袋,跟周围的同学同色了,却又显得非常不一样。

    路又言白,整个人都缺少黑色素似的,原本的头发在光下也呈现棕色。皮肤白的人才能在不化妆的前提下hold住各种非常规发色,路又言正是如此。他高一寒假就尝试了浅金,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有幸第一时间发现的查亦鸣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就感觉有男团那味了。

    如晨曦,轻盈剔透的,吸引人目光的……让人莫名心软的。

    当然开学后路又言就被当时的班主任老蒋勒令整改发色。他买了染发膏,自己在浅金上盖了几层深青,染出了乍一看是黑色光下会泛蓝的效果。

    今年夏天他又把头发漂了,染成粉白,就像黄昏下海平线那端的云。

    路又言的发色和他的心思一样难以捉摸,现在陈许不管他这方面,他除了草原绿之外染了什么可都不奇怪。

    而眼下他却把头发染黑了。

    这最常见的黑色,居然会这么好看。

    蜡染,在光下也是纯粹的黑色,比他的瞳色还深,衬得他的皮肤如白瓷。

    是黄昏后天黑了,海面也黑了。查亦鸣和他的视线相交,路又言眼中好似藏着汹涌的波浪,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深一浅的眼皮,眼尾有上翘的弧度,如鲸鱼的尾巴,多情又寂寥。

    他看了比赛吗,查亦鸣不确定。他不想被忽视,便朝路又言走过去。

    刚挤到他身边就见路又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视线越过查亦鸣投向了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