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慈禧却专程召了我过去,我虽疑惑不解但还是不得不去。

    储秀宫里,似乎许多太监丫鬟都已被摈退,静悄悄的,只留了慈禧平时两个最为宠信的丫鬟。这倒是很不符合慈禧平日里的排场,莫非她也会嫌服侍的人太多?

    我想着走了进去,不知为何,此刻的储秀宫却笼罩着一种沉闷的气息,倒是让那依旧浓郁的清新果香在此处显得突兀起来,我的心里开始隐隐有些不安。

    慈禧依旧保持着她千年不变的神色,见我走进来,她这才微微露出笑容来招呼我过去:“珍嫔,过来坐下。”

    我见她如此也未多想便走了过去。

    “此次,和皇帝在宫里这些日子肚子可有什么动静?”她慈祥的模样让我放下了心防,原来她只是关心皇嗣而已。

    我摇了摇头:“恐怕让皇太后失望了。”

    “这也不打紧,你们还年轻,也不急于一时。”她和善的说:“不过,哀家要问你一些话,你可要如实回答。”

    “是。”我点了点头。

    “哀家听说皇帝批阅奏折时,你常侍左右?”她缓缓说,眼里多了一抹我看不透的神色。

    莫非她是要谴责我干政?我心想不好:“妾身是在一旁磨墨。”

    “那么,皇帝是否还瞒着哀家允了什么事?或者,他暗自扣留了一批奏章未上呈给哀家?”她问,她的心思已经抽丝拨茧般越来越见骨,我明白过来,她原来是想从我这里探话。

    “你不必多想,只需如实告知哀家便是。”她见我沉默便说。

    “回皇太后,妾身只是在一旁磨墨,其它并不知。”我咬唇说,我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落入慈禧的圈套呢?

    “珍嫔,哀家一直都偏心于你,聪慧如你不应当看不出来,哀家见你写字有天赋,特让才女缪素筠指点你。皇帝寿辰哀家更让你代表后宫在百官前演示礼仪,这可是莫大荣耀。你做了多少越矩之事,哀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一手摩挲着镶嵌玉石的护甲像是谈心般悠然对我说“此次,哀家又专程带走皇后和瑾嫔,让你和皇帝独自呆在宫中,你若是个懂得感激的孩子定当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我听闻全然已经明了她的心思,慌忙起身朝她跪下,原来,这些都是她特意卖给我的人情,见我与皇上亲近便起了笼络之意而如此待我。恐怕想要我诞下皇嗣是假,此次卖人情于我是真。

    我虽知她不简单,也会怀疑她为何有时待我比她的侄女皇后还要好,但平素见她对我偶尔露出的慈爱也不免被迷惑,误以为其中就算掺杂其它,也总有几分真切的疼爱。但原来她做那一切都只是为了今天,&nbp;想让我借由皇帝的信任心甘情愿的为她去探听。&nbp;她的城府不可谓不深,让我寒得彻骨。

    “皇太后赎罪!妾身当真不知。”我低下头说。

    “跪下做甚?”她站起身朝我走过来,将我扶起来,明明脸颊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眸子里却满是冰冷。

    “看来,哀家没看走眼,你倒是个真心待皇帝的好孩子。”她的话语让我感觉心在坐过山车,忽上忽下,心里惧怕却又全然摸不透她下一句究竟要说什么。

    “别紧张,哀家今日只是试探你对皇帝是否真心而已。如此,哀家便放心了。”笑容重回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