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们天真烂漫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但载洵却小大人般训斥载涛:“要叫皇上,额娘说过,见了皇上要行礼,你这是御前失仪。”

    “免礼,朕不怪罪。”皇上说。

    小德子将姜汤端了进来,我便从他手中接过亲自端给他们:“来,喝点姜汤,别入了寒气。”

    “您便是皇帝哥哥的珍嫔吧。”载涛扑闪着他黑亮的大眼,望着我,见他如此可爱,我也忍不住弯下腰捏了捏他的小脸:“就数你聪明。”

    载涛不谙世事般的冲我一笑,回头和另外两个似乎在轻声商议什么,你推我我推你,似乎谁都不敢将商议的话说出来的样子。

    “从未照过,不如照一张。”

    “……要不咱照一张?”

    一旁的小德子聪颖的会到了意说:“几位小爷莫不然和皇上照一张,难得一聚。如今宫里头正盛行着呢,想必皇太后也不会说什么的。”

    “臣请皇上……”年长些的载沣行礼奏请。

    皇上立刻应允:“不过,会照相之人若是上次那位女流的话不便……”

    “皇上,让芸洛来照着实不便,但那照相机的主人便是一个叫什么勋爷的,倒不如请他来,去一个僻静之处照相,也好掩人耳目。”我说,他思虑一会儿点头让小德子请他来。

    由于后宫女子不便见其它男子,我便又换了一身男装跟着皇上去寻了一处风景尚好的僻静地,那勋爷已经在等候,我这才知他原名为裕勋龄,如今他由于会摄影在皇太后身旁也有一个职位,成了御用摄影师。

    他本人一派英俊风姿,优雅气质,倒是叫人惊艳,他弯下身子朝皇上行了个礼。

    他们几人自己摆好了位置,皇上坐在中间,载洵和载涛则在他两旁,载沣在他后面站着,却都和皇上隔着一定距离。他们虽是亲兄弟却依旧对天子有畏惧之心,就连方才直来直往的载涛的面容上都是不加掩饰的紧张。

    “几位爷不妨再和皇上靠近些,这样照出来会是惊吓的样儿。”勋龄抬头对他们说。

    “对啊,你们太僵硬了,可以用手挨着皇上的肩膀。”我笑说,他们却都不敢,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可见在封建王朝君王着实有如神砥。

    后头年长些的载沣说:“没事的,将手放上来吧。”

    他们两这才敢轻轻将手搭上去,皇上却颇有亲和力的一笑说:“照相是要笑的。”

    一阵轻烟冒出,他们兄弟难得的一张同框照片便印在了胶卷上头,然而,这张照片洗出来后却不知所踪,裕勋龄说是被皇太后拿去了,他也因此被皇太后解了职。我们都知定是因他为皇上他们兄弟几个照相这事,但旁人问起来,勋龄却并未说出照相的实情,倒也是够义气。

    随着照相术逐步风靡宫廷,一些胆大的贵妇都纷纷尝试起来,我从中嗅出了商机来。

    “不如,在紫禁城外面开一家照相馆,人手就用景仁宫里的自己人比较靠谱。”我招景仁宫的宫人们来,对她们道出这个想法。

    “现在照相已经悄然在皇族里流行起来了。他们除了麻烦勋爷别无他法,若是开一家照相馆那还不趋之若鹜!”我灵机一动,让景仁宫里头我信得过的几名太监出宫开始在东华门置办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