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码事,知道得多并不代表聪慧。”他对我的话嗤之以鼻,还不忘顺口补了我一刀。

    “……”我望着他张口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只得认栽,怎么都看不出他这个平日里虽温和却不失高冷淡然的君王其实是个一本正经的补刀王,每次都叫我无可辩驳。

    “对啦,您怎么想起来在这看英语啊?”我问。

    “这是洋文。”他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我发觉自己又误入现代词汇,一拍头说:“额……是是。”

    “近日朕找了京师同文馆的学子来教朕洋文。既想要通晓洋人之事,又怎能不通他们的文字。”他说。

    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说:“都说魏源是开眼看世界第一人,您恐怕就是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位皇帝。”

    “说来当真可惜,若是魏源还在,朕倒想与他畅谈一番,他的著作朕也研读过,里边的话倒是颇有几分道理。”他颇有些惋惜。

    想来,魏源当真生错了日子,遇见的是守旧的咸丰而非愿意接受新思潮的光绪,若是现在他还在世,这对君臣定然会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春暖花开总是伴随着冰冷彻骨的寒冬离去,畅春阁照样常年不休的唱着戏,我不得已与姐姐,皇后还有那些同治帝的遗妃一同伴着慈禧欣赏,皇上也是个懂行的高手。因此,他们硬将我这个戏剧白痴生生熏陶成了半个行家,不再像当年初入宫时的那般听天书。

    台上饰白蛇的小太监踩着跷正准备打出手,却未想到一时踢枪踢过了劲,那杆子长枪腾空而起却不受控制的往预计中相反的方向急急坠落,&nbp;所有人正屏息凝神的看着,我心里暗暗为那小太监担心,只怕完美主义者慈禧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失误的这名小太监,又得拖出去被打个半死不活。

    然而,此时却另有一名饰演鹿童的小太监一个跟斗翻过去,用两只脚将急急坠下的枪给挑起来,完美挽救了这场失误。

    “那扮演鹿童的叫什么名?”慈禧侧身问李莲英。

    “回皇太后,他名为张兰德,入南府戏班并不久,非正式应工。”李莲英答。

    “他虽非正式应工,却机灵得很,传赏这个戏班子500两。”慈禧露出满意之色对身旁的李莲英说,他低头应允,忙去办妥。

    戏散场后,芸洛悄声问我:“您还是去养心殿用午膳吗?”

    “是,怎了?这个时辰他应当已经下朝。”我理所当然的说,她和容芷却带着一脸让我莫名其妙的笑容。

    我迈入养心殿,几名公公已经如往常般摆好膳桌,铺上桌单,却唯独未见到他。我刚欲问那几名公公,他们却通通朝我行了个礼便退下,膳桌上也并未上菜,空荡荡的。

    我有些奇怪的左右顾盼,平日他们摆好膳桌后,一行太监们便会手捧红色漆盒排着队进来,将各色菜肴迅速端上餐桌,按照规定位置摆放好,再一一退下,只留下侍膳太监侍立一旁待皇上入座。今日却一个个的擅离职守,我不解的挠了挠头。

    这又是何意?叫我一个人对着这空桌子面桌思过?想来我似乎最近也没犯啥事啊!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听见咯吱一声开门声,来人却是小德子,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进来,恭敬的放在膳桌上说:“珍主子,您请用。”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情况?”

    “您尝尝吧。”他面带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