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絮啊,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容凤笙歪头,有些五无关紧要地想着,她将烛火拨亮了一些,暖光照得肤色瓷白,精致绝伦。

    她轻声道,“妾还未死,大兴又怎会亡?”

    妾。

    用这么卑贱的自谦,却说出这样狂妄的话语。

    谢絮心头一震,面色骤冷,缓缓地站起身来,“……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他在她面前停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尾一滴泪痣凉薄勾人,“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眼前一暗,容凤笙下巴被轻轻挑起,感受到男人指腹微微的薄茧,被迫迎上他的视线。

    谢絮紧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中看清她的心思。

    容凤笙毫不回避,眯眼看着他。

    谢絮的瞳色如琉璃浅淡,给人一种疏离淡漠之感。昔日的枕边之人,如今看着,竟是有些陌生。

    她忽然好没来由的,想起谢玉京来。

    他们初看,是不像。

    但这样纤长的睫毛,还有下颌骨的收角,形状优美的薄唇,都是极为相似。只是遗奴的瞳仁,比他要漆黑得多,且更清澈剔透。

    好像空无一物,又好像,一眼就能望得见底。

    “在想什么?”

    谢絮皱眉,忽然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让朕猜猜,莫非是……别的男人?”

    如果你的儿子也算……那倒也没错。

    容凤笙抿了抿唇,不语。

    他们的鼻梁,几乎要碰到一处,仿佛谢絮下一刻就会低下头亲吻她一般。

    容凤笙脸上微微泛红,赧然而笑,她偏头道:

    “陛下说笑了,有陛下在,妾怎会有心思想别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