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什么营生,只能干些力夫的活计,工钱虽少,可自己花用,倒也能有一些盈余。他脑子好使,懂得迎合酒楼老板,因此常常得到老板奖赏,干了不到三年,工钱就已经有七八贯每月了,差不多是寻常力夫的两倍多。崔鸿是他到汴梁后结识的,两人志趣相投,很快便结为兄弟。

    今日是秦蒙发了工钱,特意请崔鸿到城南吃酒。

    “大哥,这家店的酒酒劲不够啊,我当时都吃醉了,这现在还没进城,酒就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崔鸿打了个嗝,笑道。

    “确实。下次换家店吃酒,把你吃醉,让你第二天都睡不醒,做不得活,拿不得钱。”秦蒙揶揄道。

    “别,大哥,还是钱打紧。”崔鸿笑着摇摇头。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在回城的路上。

    两人走进一片树林,已经有些凉了,不知名的虫鸣在耳边聒噪,显得有些凄切,听得秦蒙有些心烦。

    他们走到一处路口,忽然听见有人叫喊:“救命啊!强抢民女啦!”

    秦蒙和崔鸿忙循声跑去,只见路边的草垛里,一个壮汉把一个少女按在地上,正在解那女孩的衣带。另一边,另一个大汉正对一个被捆起来的男子拳打脚踢,

    秦蒙示意崔鸿不要作声,两人偷偷来到壮汉背后,一个扶起少女,一个踢倒壮汉。秦蒙又一拳放倒另一个大汉,再打晕这两个凶徒。

    “多谢恩公!”男子起身,对着秦蒙深深一拜。借着林下稀疏的月光,秦蒙看到是个中年男人,该是少女的父亲。

    少女系好衣带,款款行来,一声万福:“见过两位恩公,小女子梅絮有礼了。”

    “小姑娘,老伯伯,不必多礼。我们只是路过,正当出手相助。”秦蒙笑着摆摆手。

    “这怎么行,两位小兄弟帮我保住了小女絮儿的清白之身,我梅清臣定要好好答谢才是。”梅絮的父亲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拿出一叠纸和一串钥匙,“我们要离京了,老房子没什么用,就送给你们好了。这是地契和钥匙。”

    崔鸿忙忙摆手:“老伯,这礼太大了,我们受不得啊。”

    “叫你收,你就收着吧。”梅絮甜甜笑着,看得秦蒙竟有些痴了,“两位大哥保住了我的清白,跟清白比,一块地,一座房子算得了什么?”

    “是啊,大哥,你就收着吧。梅老伯虽没给你说到媳妇,可京城一块地也值不少钱啊。”崔鸿笑着劝道。

    “你不要?”秦蒙问。

    “我还有老娘,我家也有房子,就不分你的地了。”崔鸿笑道。

    秦蒙有些犹疑地望了望梅清臣手中的地契,还是摇了摇头。

    “你这小子,还怕我诈你不成?”梅清臣盯着他,良久转身要走,笑道,“二位恩公先回,明日到东来客栈寻我,我们去官里办了手续。可莫要再推辞了。”

    秦蒙终于点了点头,目送梅氏父女离去:“梅老伯,絮儿,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