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贺之漾躬身递过去,贺之济不会刁难,立即接过。

    今日却半晌没动静,贺之漾心里暗暗觉得要完,咬咬牙,捧着茶盘屈膝跪在了地上。

    贺之济垂眸,缓缓接过茶,声音很沉:“你去学里住了?”

    贺之漾半点花花肠子都不敢在大哥面前施展,毕恭毕敬道:“嗯,禀告过父亲和祖母,上周搬学里的。”

    “上周。”大哥审视着跪在地上,貌似乖顺的弟弟:“不过七天,有本事啊,听说还和锦衣卫交上朋友了?”

    贺之漾很谦虚的摆摆手:“哥,我们不过是奉旨罢了。”

    “奉旨?”大哥轻笑一声:“全国子监除了你还有谁奉旨交朋友了,只有你与虎谋皮。”

    “哥,能不能让我站起来,你再问话啊?”贺之漾知道贺之济定要责问他,忙小可怜的低下头:“我……我腰疼。”

    贺之济眉心一皱,探究的眼神望向他。

    “就是你说的锦衣卫。”贺之漾没提逃课,长话短说,自己俨然成了受害者:“虚晃一招,害我从墙上摔下去,现在腰还疼呢。”

    贺之漾撅着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本来对亲情不抱期待的他,在和贺之济的相处中,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被人呵护的娇憨。

    贺之济眼神示意他站起身,唇角轻勾:“嗯,要是能摔出记性,也是好事。”

    贺之漾哀怨的看着他:“……你比锦衣卫心都毒。”

    不过看到贺之济面色稍缓,不像是要继续为难的样子,贺之漾总算透了口气。

    谁知他大哥头也不抬,淡然道:“你的事儿,爹都给我说了。你如今住校里,用膳和住宿都在国子监,府里已替你交清了银子,既不在家住,月例银子也省去吧。”

    贺之漾呆若木鸡,震惊的石化在原地。

    不得不说,贺之济这一手挺绝,直接切断贺之漾经济命脉,让他怎么折腾都翻不了天。

    贺之漾一脸苦相:“哥哥哥,我住在校里背家离亲的,更应该有月例银子吧,学校的伙食不好,你弟弟也想出门打个牙祭。”

    “我不会克扣你伙食费。”大哥淡笑道:“你不是爱吃小厨房的饭么?我已知会了厨房,派两个厨子跟你去国子监,食材由伯府直接供给校里,免得你再去锦衣卫处混饭!”

    “不是……”贺之漾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在大哥手腕处蹭蹭:“你弟弟已经十六了,你不觉得他手里,应该多少有点能支配的银子。”

    贺之济亦笑道:“我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