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下子全都愣在了当场,甚至有一个射箭的军士,也给这一下分了心,本来瞄准着箭靶红心的箭头微微一动,“嗖”地一声,向左偏出了两寸,一下子击中了一个站在箭靶边的军士的头盔。

    而这顶皮盔给整枝箭带得直飞出去,那个军士却是浑然不觉,他怔怔地看着就倒在自己身边的张永通,嘴里喃喃地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周公,周公应该保护永通的啊,怎么会这样?”

    就连坐在校场外的那七万多军士也全都站了起来,尽管很多人根本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所有人都在口耳相传:“不好了,这回要有大难临头了,张永通自己也中箭啦。”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有周公护体的吗?死谁也不可能死他啊。”

    “难道,这个张永通也是元文都和卢楚的同党吗,要不然怎么会这样?”

    “娘的,咱们不会给这小子真的骗了他,他该不会真的是元卢二贼的党羽,想要煽动军心,为他主子报仇吧。”

    “不会吧,这小子是淮南来的,一直跟着大帅身边,俺可从来没有见过他跟什么洛阳来的高官接触过啊。”

    “你小子忘了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上次刺杀大帅的那个吹号兵,不就是大帅在江南剿灭的乱党反贼后人吗,张永通没准也是这种人呢。”

    “哼,不管怎么说,周公是惩罚了他,这是天佑大帅,天佑我大隋啊。”

    “不对,要是这家伙真的是奸细乱党,那他说的周公托梦,也一定是胡编乱造的,周公怎么可能给一个反贼奸细托梦呢?那这么说来,什么不出兵就要染病身亡的,也是胡言乱语了?”

    “嗨,管这个做什么,总之是周公有眼,灭了这个奸细,咱们跟着王大帅和周公走,准没错的!”

    听着台下的这些议论纷纷,王世充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看着张永通倒下的方向,笑而不语,一边的张镇周低声道:“大帅,是哪里出错了?不应该是这样吧。”

    王世充笑着看向了张镇周:“怎么,张将军觉得哪里不对了?”

    张镇周咬了咬牙:“这些应该是大帅特意安排,以收军心的吧,可是万万不应该把这个张永通给伤了呀,不然还怎么让士卒们相信呢?”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张将军,这些是天意,周公的指示,又岂是我王世充能安排的?看吧,我想,会有让人意外的结果的。”

    正说话间,张永通突然双眼圆睁,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的手本来紧紧地抓着箭杆,这会儿却是一下子拔了下来,众人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只见他满身穿着的札甲的甲片之中,却是卡住了一个三角形的箭头,正好在两片甲叶之间,还在微微地晃动着呢。

    张永通喜极而泣,高高地举起了这杆无头的箭杆,大声道:“周公佑我,刀箭不入,周公佑我,刀箭不入!”

    开始只是他一个人在叫,紧接着,他周围的那几百名淮南军士们,也跟着齐声大吼起来,连王仁则和身边的王家部曲们,也都高声相和,一边用拳头击打着身上的甲胄,一边大吼道:“周公佑我,刀箭不如。”

    王世充微微一笑,走回到了那一排铁喇叭面前,大声道:“大家都看到了吗,只要心诚,就一定可以得到周公的护佑,即使是在战场上,敌人的刀箭,也一定会躲着你走,张永通,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有场外的军士们全都齐声大吼,一边吼,一边重重地以脚踏地,以拳击胄,有节奏地叫道:“周公佑我,刀箭不入,周公佑我,刀箭不入!”

    王世充跟着大吼道:“周公托梦一定是事实,出战者必可刀箭不入,富贵自不待言,而如果心存畏惧,不敢杀贼的人,周公一定会降祸给他。这几天,周公一直在我的身边,他告诉我,周公永远会保佑那些相信他的人,永远会保我大隋!”

    台下的军士们已经群情激昂,近乎疯狂地吼道:“万岁,万岁,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