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惊得倒退两步:“怎么会这样!”

    裴寂的双眼中冷芒一闪:“我还是先说说二郎是怎么拉我下水的吧。”

    李渊的眉头一皱:“二郎先找了你?

    裴寂叹了口气:“是啊,本来我和二郎隔了一辈,是不会接触到一起的,但是二郎知道我喜欢赌钱,于是就派了龙山令高斌廉,也是长孙无忌的母亲高氏的族侄,来跟我赌钱,然后故意输了我前后达数百万钱,我一开始高兴,后来想想不对劲,他高斌廉一个小小县令,哪来这么多钱,于是我就问了高斌廉,他说这些钱是二郎的私钱,故意让他输给我,想要找机会与我结交呢。”

    李渊笑着点了点头:“前一阵二郎南征北战,获了不少赏赐,没想到全都这样用来结交你了,然后你就跟他经常在一起游玩,成为忘年之交了?”

    裴寂点了点头:“是的,其实二郎大可不必这样费周章,因为我和刘文静是多年老友了,但是二郎却说,结交长辈,是他自己的事情,尤其是他所图谋的,乃是灭九族的大事,更是要表示出足够的尊重与诚意,于是我就对二郎改变了看法,原来以为他悍勇有余,谋略不足,但这样一看,实在是不同凡响啊。”

    李渊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起兵,但是二郎太心急了,不过如果是用你的这个办法,或可一试,另外,大郎(李建成),四郎(李元吉),还有宁儿夫妇,都在隋朝那里为官,若是我们这里发动,不是害了他们吗?”

    裴寂正色道:“主公,成大事者不可拘于小节,若是现在就通知他们弃官来投,只怕会暴露,等到您下定决心要起事之前,再算好时间,通知他们赶快撤离,现在大郎和四郎在蒲州,而秀宁夫妇在大兴,到时候还得先通知秀宁他们才是。”

    李渊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先让刘文静伪造杨广的诏令,让太原这里的民怨沸腾,然后再见机行事。”

    裴寂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主公啊,你是不是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近女色了?”

    李渊先是一愣,转而长叹一声:“夫人一年多前亡故,现在又出了这么多事情,我哪有心思再去近女色啊,怎么了,玄真,你今天突然提起此事,是何用意啊?”

    裴寂哈哈一笑:“美酒佳人,乃是英雄豪杰不可少的,主公,这也是释放压力的一个办法啊,怎么能没有呢,我这里现在有几个绝世的舞姬,你要不要见见?”

    李渊的嘴角勾了勾,可以看出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有点起意了,可是嘴上却说道:“这,这样不太好吧。这毕竟是杨广的行宫,只怕…………”

    裴寂笑道:“无妨,杨广远在江都呢,这里现在就是我的天下,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绝不会有任何消息走露的。”

    也不等李渊开口拒绝,裴寂就拍了拍手,一众乐工们捧着乐器鱼贯而入,分列两侧,一阵银铃响动,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款款而入,她的右脚系着银铃,赤着双足,两只雪白的天足上,脚趾甲抹着鲜红的牡丹花油,香气四溢,而两只小腿,则是裸在外面,腰间系的轻纱,只到膝弯,柔美的小腿曲线,随着她的步步走来,而轻轻地微调着,让人呼吸加速。

    她的腰肢白嫩而纤细,柔若无骨,肚脐之上镶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勾魂夺魄,丰满的胸膛之上,一对软香摇曳生姿,一袭紫色的纱丽披在身上,盖住了那双水蛇一样的玉臂。

    而她的头上包着头巾,遮住了一头秀发,脸上盖着半幅面纱,看不清她的庐山真面目,只是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流光溢彩,一对长眉,斜飞入鬓,妩媚中透出几分英气,只看她这模样,还没跳舞,就足以让每个男人心动不已了。

    李渊的手里拿着一根还没啃完的蹄膀,几乎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裴寂不失时机地在他耳边说道:“主公,这个,还让你满意吗?”

    李渊连忙点头道:“满意,太满意了,快,快让她跳舞,跳得好,我,我重重有赏!”

    丝竹声响起,这回奏的,却是流传于南北朝时期的兰陵王入阵曲,讲的是当年的北齐大将兰陵王高长恭,冲破北周军的大阵,救援洛阳守军的事情,据说征战一生的隋文帝杨坚,非常喜欢这个曲子,让自己的妃子们跳,就连二圣这一的独孤皇后,也是靠扮演兰陵王而取得了杨坚的专宠。

    苍凉刚劲的鼓乐声响起,仿佛千军万马厮杀前的轰鸣,这个舞娘,一下子抬起了腿,一条雪白修长的腿,轻松地就向上举到了肩头,脚尖紧绷,单腿独立,而双手则摆开持马缰的架势,仅这一个动作,就让人动容不已,即使是习舞多年的高手,也极难练出如此的柔术。

    随着音乐声的响起,推进,仿佛所有人都置身于千军万马的杀伐之间,而这舞娘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时而旋转,时而跳跃,仿佛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将军,在马背上作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拉弓,放箭,持槊,突刺,跃马,锤击,连李渊都看得出了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此女的动作,仿佛看到兰陵王在敌阵之中,左冲右突,七进七出,无数的敌军猛将悍卒倒在了他的面前,而身后的本方将士则发出阵阵欢呼,紧随其后,把看似牢不可破的敌军大阵,冲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