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医生没试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反倒被试探了回来,他不接话,挪到另一头继续砸窗。

    魏顷几乎能确认这个宁医生认识自己,但他是个脸盲,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

    广播提示起:【答题倒计时30秒。】

    五分钟就像五秒一般短暂,魏顷面无表情地左右拍拍手上的灰,冲叶非叮嘱了一句“继续砸”后,缓步走到刚才被自己按下的那颗车铃旁。

    “要说我做的缺德,呃,恶事呢,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他放慢了语速,望了窗边一眼,叶非以为是在望自己,独自心神领会,‘魏哥这是在帮我拖延时间呢!’他撬窗撬得更卖力了。

    魏顷藏在袖子里的左手开始转动扳指,他继续道:“三个月前,我把老婆用手链铐锁在家里的楼梯杆上,然后离家出走了。”

    就这?

    所有人都是一愣,宁医生递扳手的手都抖了,只有刘博文在后头点头评价道:“是够缺德的。”

    广播又开始响起了杂音,魏顷大手覆在了按键上道:“因为我俩一个单位,我为了把他屏蔽在我的生活圈外,向单位举报了他,我们单位特殊,他被开除后,每天都被通缉,生死不知。”

    几个生死关头挺过去了,叶非已经锻炼出了看淡生死的精神,他窗也不撬了,坐下看起了八卦:“哇,没想到魏哥这么渣啊……可什么单位离职了还能被通缉啊?”他没注意到对面的宁医生咬牙挥动的小锤子,第一次将一直没动静的玻璃窗砸出了一个缺口。

    魏顷的渣男言论,够不够得上答题栏杆呢?

    车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一声“咔嚓”断裂声,一位身穿白衣大褂,满头华发的老人走上了车,其满是皱纹的脸与笔挺的身姿及其不协调,就像是,百岁老人的头嫁接在了一位正直壮年的医生身上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眼前的老人瘦骨如柴,门边的刘博文却感到车厢整个一沉。

    上车以来一直嘚瑟的不行的魏顷突然不笑了,他瞳孔急剧收缩:“你……”下一秒,他被老医生单手掐住了喉咙,一把摁在了背后的车窗上。

    “回答,错误~”老人的声音如磨砂石划过铁砂片,他周身散发出雾化了的寒气,水珠凝结在白色的毛发上,就像是刚从冷柜里爬出来的尸体。

    ‘不,他就是尸体,是一具死尸!’

    可死尸的手却是滚烫的,魏顷只觉喉间被烙铁抵按了,“呃。”什么话都没法说,只能发出零星的几个单音节。左手上的扳指转了又转,玄火却没有出现。

    ‘原来是这样,翻车了……’魏顷想。

    这一系列变故发生的时长不过几微妙。有人很快做出了反应:

    “放开他!”

    “砰砰!”

    几声枪响后,如钢铁般的死尸自胸口化出一道绿色的圆口,自内向外扩散开来,不一会儿,老医生就像是一捧灰,消失在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