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京师,东交民巷外国使馆区。

    在德国使馆内一间密室中,灯光卓卓,忽明忽暗,人影疏疏,忽近忽远。

    俄国驻华公使喀西尼和德国驻华公使绅柯相对而坐,正在秘密轻言交谈。

    俄国人前段时间对清政府太过强硬,已经引起了中国朝野的反感,而且俄国以威力相威胁,却发现清政府并没有就范,反而争锋相对的调遣军队入边境,并且还积极出兵剿匪。

    更让俄国人郁闷的是,在此关键时刻,远东舰队竟然无缘无故的损失了三艘巡洋舰,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出出事原因,只是怀疑到了日本人的头上。

    俄国人现在在远东势力并不强,要面临来自中日两国的压力,未免力有不逮,而且俄国的滨海州虽然与阿穆尔州接壤,但是交通十分不利,海滨州就像是一块飞地一样,西伯利亚大铁路只是修到贝加尔湖地区,种种不利条件,使得俄国人只能虚张声势,而不敢真刀实枪的挺身而上。

    所以,俄国人马上调整了前段日子的威逼,企图使用其他更为隐蔽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喀西尼今日来德国使馆拜访德国驻华公使绅柯就是因为这事。

    德国人一直想在远东找到一个立足点,原本十分垂涎胶州湾,但是被俄国人抢先一步,弄得德国人十分郁闷,却又没有办法。

    因为在欧洲方面,德皇还想拉拢沙俄一起牵制法国,既然没有了胶州湾,德国人就开始考虑起中国的其他地方来,譬如厦门附近的金门。

    德国人不比俄国人,德皇向清政府索取了好几次,都被拒绝,德皇的怨念是无穷的,自认为德国如今好歹也是世界一强国了吧,却在国际上一直得不到相应的地位,所以,他已经存了用武力从中国夺取一个港口的打算。

    “亲爱的绅柯先生,请代我向贵国皇帝问好。”喀西尼先是寒暄了几句。

    德国公使绅柯对俄国人这次前来拜访的目的并不是很清楚,前段日子,喀西尼怕德国人影响俄国在中国北方的利益,一直怂恿德国向南发展。

    “多谢了,不知喀西尼先生前来拜访,是为了何事?”绅柯懒得和这个喀西尼扯动扯西,直入主题问道。

    喀西尼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有些沮丧的说道:“绅柯先生,我觉得,德俄两国在中国问题上面,必须要开诚布公的谈一回,英国人一直在一边注视着我们的动静,自从我远东舰队在渤海失事之后,他们便开始打起了胶州湾的主意了。”

    喀西尼先是找到双方的共同点,那就是世界霸主英国。

    “英国人这么贪得无厌,他们在远东的势力已经足够庞大了,难道还想要获得更多?”绅柯嘴上不满的说道,同时在心中想开来,喀西尼此时提到英国人和胶州湾,到底是抱着何种目的呢。

    俄国在胶州湾取得了停泊权力,但是因为损失了三艘巡洋舰,其远东舰队的实力大减,既要在朝鲜海域和日本人争夺,又想在中国与英国一较长短,所以才来拉拢我们德国?

    总理衙门只同意俄国人在胶州湾,有三年时间在冬季的时候能够停泊,但是俄国人却自己放出风声,弄得各国信以为真,还真以为他们在胶州湾取得了无限期的停泊时间。

    所以,绅柯才会那么想。

    喀西尼提高声音附和道:“是啊,英国人在全球利益已经够多了,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各国的利益,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那喀西尼先生的意思是?”绅柯精神一振,身子微微往前一倾,急迫的出声问道,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