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艘死气缭绕的船还有几米的距离。船身周围散发的雾气此刻反倒成为了一种掩护。

    诺思和赛琳先后跳下了水,游到了船边,抓住嶙峋的船身,像攀登运动员一样,一点点爬过桨手所在船舱的窗户。

    船舱里面传来了一阵阵阴冷潮湿的腐臭味道。四列骨肉不全的活死人,像机械一样来回摇动着船桨。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有活人爬过。

    “小心一点,”爬过桨手的船舱,诺思示意赛琳先在船舷外侧停下来,“下面的这些死人还有用,我们还要靠它们进入尼尔夫海姆,我们先……”

    “诺思,你看那里!”

    赛琳一直平静的声音忽然出现了起伏,诺思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顺着赛琳的目光,诺思看到了甲板上一群被束缚着的亡灵。衣衫狼狈,低垂着头,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一半的脸,手脚被巨大的锁链束缚着。

    就像是三角贸易时,挤在奴隶主船上的悲惨奴隶。

    杰西娅就坐在中间,面色阴冷,身体也在瑟瑟发抖。诺思想到了杰西娅临死前泡在冰冷海水里时的模样,心像是被上万把刀子一齐搅碎。

    “和预测的一样,”诺思的声音在颤抖,手也险些没有抓住船舷边上的木板,“纳格法尔号在我们遇到袭击之后,还没有回到过尼尔夫海姆。”

    说话间,一个身影忽然路过船舷。诺思喝赛琳赶紧低下了头,避免暴露。

    那是整个甲板上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人……或者说是亡灵。它穿着破烂不堪的斗篷,带着巨大的兜帽,看不清面孔。

    在它经过诺思身边的一瞬间,诺思捂住了赛琳的鼻息,自己也赶紧屏住呼吸,用港片里躲避僵尸的方法,提防着这个巡逻者的侦查。

    “我们去救杰西娅。”赛琳说道。

    “嗯。”诺思不知道这样贸然行动会有什么后果,甚至不知道船舱下面是否还有其他的敌人。

    但是杰西娅的灵魂正在他们的面前受苦,诺思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忍辱负重,见死不救。

    他示意赛琳放缓动作,悄悄地行动。

    赛琳不愧是曾经在丛林里独自活了好些年的猎手,她一只手搭在船舷上,用力一撑,轻盈地翻过了船舷,悄悄地从后面靠近了那个在甲板上巡回的守护者。

    时机到了,赛琳像埋伏已久的掠食者一样,拔出刀子径直刺向守护者的后心。

    谁知那个披着长袍的守护者忽然转过身来,兜帽下面漆黑的面孔里忽然放出一道黑雾。

    “小心。”诺思从另一旁冲了过来,赶紧推开了赛琳,同时拔剑一击劈开了黑雾。

    那个守护者发出了一声无法形容的哀嚎,手中忽然出现一把巨大粗糙的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