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歇息了半天,少丘才感觉体内的元素力渐渐恢复。经过这次元素力几乎耗尽的苦厄,少丘这才明白,为何金之血脉者对于金系的人如此重要,让三苗之帝玄黎宁愿舍弃生命也要把他解救出来。

    原来人体内的元素丹或者他体内的元素球,便如地上的一口井,井中蓄满了水,井的大小即元素丹的大小,便意味着元素力的强弱。使用之后可以源源不断地从遍布虚空中的五元素中获得补充,便如打上一桶水,井中之水依然是溢满的一般。然而元素力使用过于剧烈,无限制地向外催发,终有有耗尽的时刻,虽然元素丹最终还会蓄满元素力,但从虚空之中吸取五元素的速度,便要看虚空中的五元素是否浓郁了。

    五元素浓郁,便如地下水充足,井水补充迅速,很快便能根据元素丹的大小恢复到原本的实力。但五元素若不浓郁,元素力催发出去之后,汲取虚空中的元素之气便极为艰难,补充也极为缓慢,在这凶险的大荒之中,恢复速度的快慢往往牵系生死!

    试想,水系与金系两大高手比拼,即便元素力相当,谁也胜不了谁,但若两人元素力大幅度消耗之后,水系之人恢复快,金系之人恢复慢,那生死胜败自然显而易见了。

    而大荒中的五元素本就相当,相生相克,和谐共生,生成这万物世界。自古便有“以土与金、木、水、火杂,以成万物”的说法,又云:“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而五元素血脉者,便是调和这虚空中五元素浓度的灵体。五元素血脉者整个体内之气都是以元素力所凝成,虚空中某一元素过于浓烈,便被该元素血脉者的灵体所吸取,使五元素趋于平衡;若某一元素过于稀薄,该元素血脉者便会释放出元素之气,同样使五元素保持平衡。

    然而十六年前,帝尧为了打压金系的三苗国,将金元素血脉者少丘以四元素进行封印,切断了他身体与虚空中的金元素交换,结果便使得虚空中金元素力异常稀薄,金系之人补充元素力极为困难。这虽然在政治和军事上占得了先机,打得三苗国节节败退,但大荒中的五元素却紊乱失调,首先,金元素弱,金克木,木元素力便异常充沛,整个大荒中空气湿润,沼泽之地日渐侵蚀山林与耕地,处处草木丛生,芟夷耕作极为困难。而金生水,金元素弱,则水元素自然也弱,这也是水系之人当初不得不跟着蚩尤反抗黄帝的缘由。目下金元素被封印,水元素自然相对也稀薄了许多,大荒中雨量与水量虽然仍旧很大,但据说西方和西北部的虞部族、唐部族原本缺水之地,土壤板结成块,被狂风一吹沙尘四起,日日受风沙侵袭。

    也不知为何,今日在潭底悟透了元素旋转之术后,少丘的头脑清锐明晰,平日根本无法想通的复杂纠葛,只在脑子里略略一转,便即明了。但想通此节,却也无可奈何。天下才有几人能破开元素封印,让自己的体质恢复正常?水、土二封印需要土系和木系的高手来破,土系大多是炎黄正统,本就是他们系上的铃铛,根本不可能指望他们解下;木系和自己深仇大恨,更何况东岳君死后,目前旸谷的高手只怕没人拥有玄黎那般的实力,能以自身之力破开元素封印。而以魔兽的元素丹来破解,大荒中才有几头如九婴般的超级魔兽?才有几头是土系属性和木系属性的?

    想想便让人颓然。

    不过赶到苗都就又希望了吧?三苗国之人恐怕更希望能破开金之血脉者的元素封印,那里高手如云,总会有法子的。

    少丘不敢再耽搁,将甘棠重新被在背上,在山林间捉了一头野牛,两人共骑,折向西行。过杞都之后再往东南经过陈丘,这是到达苗都的最短路线。

    峄皋山之西便是泗水,泗水乃是一条由北向南的河流,注入淮水。泗水以东,过了蒙山、峄山、羽山,直到东海之滨,是金天部族和于夷、玄夷的地盘。泗水以西,乃是高阳部族的领地,到处都是平原与密林,中间夹杂着低矮的山丘,土地肥沃,渔猎充足,兼有孟诸泽水产之利,乃是不可多得的天府宝地。不过这个地域也是异常复杂,小部落林立,交往密切,争斗激烈。

    一路上经过几个小部落,少丘不欲惹事,除了偶尔打两只鹿蜀和部落交换些盐巴之类的生活必须品,大都悄悄地从部落之外穿越过去。这两日两人最兴奋的便是在一做湖泊旁边碰上了一群天马,天马个子比较小,犹如一只比驴稍小一号的白犬,弹跳力惊人,背脊之下长着一对肉翼,可掠空低飞。不过天马极其容易受惊吓,一旦有异类接近,便群起受惊,扑啦啦展翅而飞。

    少丘在百丈外发现天马群,便蹑足潜踪悄然而至,猛然间快如闪电般扑出,死死地按住了一匹成年雄性天马的脖子。顿时寂静的天马群犹如池塘中被投入一枚石子一般,轰然震荡,嘶叫声、肉翅扇动声乱成了一团,漫天都是飞翔的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