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乘风现在脑中混混沌沌,他坐在床边,思想被痛楚左右,手下越收越紧,将谢沉云的衣袖都攥的皱起,五根手指仿若要掐进手下的血肉里。他于明明灭灭之间不明就里的将谢沉云往前一带,额头触上谢沉云的胸口。

    谢沉云的胸膛坚硬,许乘风的额头被碰的有些疼,他皱了皱眉,却没有抬头,就这么抵着,空着的一只手抓住谢沉云另一边的袖子。

    许乘风疼的就快失去理智,他平时是决计做不出这种事的。

    被抵着的胸膛愈加温热,耳边的心跳声变得快了起来,许乘风忽而一瞬间找回几丝清明,他终于将谢沉云推开几许。

    “出去……”他再一次道。

    谢沉云知道师尊身中噬情蛊,正在遭受滔天痛楚,这般情况下他不可能弃师尊于不顾转身出去。他低头看着许乘风,恨不能正在遭受磨难的是他自己,眸中赤色一直未褪。

    “师尊,让弟子帮你。”

    怎么帮,如何帮。

    师尊身体内的蛊虫被其他人用血养成,蛊虫只听命那个人,他想帮忙,却不知要如何下手。

    谢沉云静静站在原地,眸中所映全是师尊竭力隐忍的模样,那脸颊滑落的冷汗与白衣上血红融在一起,让他心口窒息。

    忽的,床上的许乘风似乎被痛楚折磨的终究忍受不住,栽倒在床铺上,身体侧到一边,整个人蜷了起来。

    “师尊!”谢沉云急迫的喊了一声,一步上前将许乘风带起,两臂圈着,将师尊牢牢抱在自己怀里。

    许乘风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谢沉云触到满手濡湿,他抬起一看,掌心有血渍与汗水交叠,他师尊师尊的叫了几声,却徒留虚妄,实在不知该当如何。

    许乘风的脸埋在谢沉云怀中,他大概已经不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谁,此刻他完全凭借本心,平时冷冽的音色中夹杂着颤抖嘶哑,似乎轻喃自语又似在寻求帮助,发丝遮住了眼角。

    “我好疼……”

    我好疼。

    谢沉云仿佛一瞬间被这三个字钉在那里,他回想起在他与师尊初次相见之时,师尊误把血滴在契书上导致他二人结契,他受心火所控情难自已,将头枕在师尊的肩膀上说的那三个字……我好疼。

    这完全不是同一个意思的三个字,此刻却让谢沉云无地自容。

    而后,他又看到了刚才在师尊后背掌心上沾到的血渍。

    血……

    谢沉云突的灵光一闪,眼中露出一丝光芒,他将师尊小心放在床上,依然没有点灯,就着暗色去到桌边,从桌上拿起一个干净杯子,几步踱到床边,到了一个师尊不可能看到的角落。

    他手中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小刀,接着他将心脏部位的衣衫拉开,露出半边光裸胸膛,脸上不见半分犹豫,手起刀落,是没入血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