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虚的走到父亲面前,小心翼翼的说:“父亲,您还没休息呢?”

    须卜纳齐缓缓睁开眼睛,盯着须卜斯:“你今日可真是豪气啊!助绰那靖池勇闯关卡,视国家法度为无物,以我之名狐假虎威,真是出息了!有你这样的儿子,我还能安枕?”

    须卜斯若无其事的撇撇嘴,心想:真是坏事传千里,他这才进门,父亲就什么都知道了,看来难免一顿责罚了。

    须卜纳齐看须卜斯毫无悔过之意,一拍桌子吼道:“跟我来!”

    须卜斯只能安静跟着须卜纳齐来到中院的静安堂,进入堂内,须卜纳齐朝须卜斯后膝一脚,须卜斯双膝一软,跪在蒲垫上。

    须卜纳齐浑厚的声音在堂内响起:“须卜家历经三朝,才换来今日的荣光,祖辈辛苦经营你不在乎,我在朝堂如履薄冰你看不到,反而任意妄为,不顾朝局,不念派系之轻重,眼中只有你的兄弟情谊,我看须卜家早晚要毁在你手里。”

    须卜斯本想反驳,但又不想气着父亲,罢了,洗耳恭听便是。

    须卜纳齐见他不吭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墙上挂着的列祖列宗话像说:“今日,当着祖宗的面,你给我发誓,从此万事以须卜家为重,不再任意妄为,远离绰那靖池。”

    须卜斯一听,终于抬头看向父亲,坚定的说:“父亲,您要我顾及须卜家的荣耀,我理解。您斥责我不讲情面,与朝臣关系不睦,我也认。但绰那靖池是什么人?您不清楚吗?他为宣国屡立战功,可谓鞠躬尽瘁。心中从无私念,若需要,他可随时为宣国百姓而死。这样忠直之臣,你为何总是多方挑剔。我与他同道而相交,不论名利,只论真心。自古知己难求,既得之绝不背弃。”

    “啪”的一声,须卜纳齐气的抬手给须卜斯一巴掌:“你真是要气死我才满意吗?绰那靖池早已成为大王的眼中钉,早晚必除之。我们不要踏进这趟浑水里,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须卜斯不顾脸颊上火辣的刺痛,依然倔强的说:“我须卜斯学不会明哲保身,只会遵从本心。我知道朝堂并非黑白分明,必要的时候要懂得就势,趋利避害。这些我都懂,只是不屑与那些巧言令色之辈为伍。我欣赏所有堂堂正正,心存百姓山河的人不行吗?”

    “你你你.......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死脑筋的儿子。你给我在这好好想想,不想明白了就别出来。”说完,须卜纳齐一甩袖子,关门而去。

    须卜斯看着列祖列祖的画像,跪的笔挺,表情坚定。他忠于自己的选择,人活一世,若连朋友都要以利衡量,岂非一个笑话。

    此时,窗外疾风吹的树叶沙沙响,天空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大雨将至。

    经过两日的行程,天黑后,绰那靖池被提沙“护送”到皇陵。

    绰那靖池推开年久失修的房门,目之所及是布满灰尘的房间,经年累月没人住,一阵霉味扑鼻而来。他毫不在意,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方巾,在榻上随意擦出一块干净地方,转身坐好。

    提沙等随从将灯点燃后,让所有人出去,待房门关上。

    他向绰那靖池单膝跪地:“将军!此次大王对你确实颇有微词,看来您要在这里住段时间了。”

    绰那靖池起身,将提沙扶起:“此次是个过场,否则大王和国师的面子过不去,这也无妨。倒是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提沙回复:“将军,我早就安插人在国师府上,但他老奸巨猾,轻易不露马脚。只是最近,我的人发现他经常去谷渊寺,一般都会夜宿在寺中。我的人在寺外蹲守,看到那个瞎了眼的笙歌。”

    绰那靖池吃惊的看着提沙:“她不是被杀了?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你盯紧了她,既然她还活着,正好顺藤摸瓜,这次一定要端了他们的老巢。”

    提沙说:“是!只是要委屈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