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见她如此情急,便不再多问,先本能地把她往后扶了扶,而后二话不说上前便扯开了男人对女人的束缚。

    男人不防备又来个多管闲事的,心下不耐烦极了,用力一搡,身后的人却半点未动,他不由的回过头来。

    只见一个年轻男人正立在那里,一手还搁在他手臂上,他又挣了挣,没挣开。

    “你干嘛?这婆娘是我媳妇儿,她要跟人跑,我把她弄回家碍着你什么事了?”男人语气暴躁,边说边跟方进推搡。

    方进并不松手,也没接他话茬,只转头往邹云书的方向看。

    男人被制住之后,邹云书就上前来,扶起瘫倒在地上的年轻女人。那年轻女人听男人这样说,虽然哭得嗓子已经哑了,还是立刻大声反驳:“他撒谎,他是人贩子!”

    说着,生怕这好容易等来的两个好心人被对方说动不再管她,又补充解释道:“我根本不认识他,我是跟着我丈夫从江东省过来的,他来这里工作,今天去仓库验货了,我一个人在招待所里无聊,就出来逛逛,就……就被他……呜呜呜……”

    虽然有些语无伦次,说到后来还哭得说不下去,但邹云书却听明白了。

    现在的情况是,两人各执一词,不过她根据自己看到的情景判断,已经信了这女人七分。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可能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她都不能就这样让人把她带走。

    安抚地轻拍了拍女人的后背,没有跟她说什么,邹云书转头看向方进,正好跟他视线交汇,“我记得码头有治安亭,咱们去那里交给公安同志调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方进听她这样说,也是赞同的,点点头,就要扭着男人走。他身前的男人却炸了锅,“哪来的小贱皮子,连人家两口子的事儿都要管!我告诉你,老子打死这不要脸的娼妇也是老子自己家的事,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刚才因着没闹开,他没拼命挣,这回使足了力气,方进也没能稳稳地按住他。

    两人缠斗起来。

    方进心里推测这人八成是有问题,便没收手。他在村里长大,从小跟着一群乡下小子打架打大的,可以说是打遍方圆十里八村没碰见过比他还硬茬的。

    不过几招下来,他便意识到这个男人是个狠角色。

    想到这一架极有可能关系着邹云书的安全,不容他多想,本能般地越发拼命。

    渐渐的,他感觉到那个男人在连续挨了他两脚后,开始有些脱力,便欺身上前,想趁着他这会儿虚弱尽快将他制住。

    在就要欺到他身前的时候,忽的瞥见他手伸进被上衣盖住的腰间,来不及思考,方进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几乎是立刻便往后撤去,可到底刚刚已经离他太近,还是慢了半拍。

    “阿进!”邹云书再也顾不上身边还没能站起来的女人,飞扑上前来。

    方进右侧腰部被匕首刺了一记,好在反应算快,没有刺得太深。还不等他再做打算,就见不远处立着的女孩尖叫着往他这边奔来,惊得什么也来不及想,他立马看向手持着匕首面目狰狞欺上来的男人。

    忍住疼意咬牙飞起一脚,方进狠狠踢掉了他手里的匕首,借着跳跃的惯性,落地时死死按住了身前的男人。

    周围围观的人眼见这个热闹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去,现在还见血了,有两个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大约也是考虑到那随身携带凶器的男人已经被按倒在地,终于上前,帮着方进一起按住他,让他不能动弹。